听了这话,谢老夫人笑道:“不过是取些药材,哪里谈得上叨扰。品亟身份尊贵,肯来看我这个老妇人,我已经不胜感激了。”
公冶宗道:“老夫人冠宏大量,但礼不可费。在下身无所长,只略通一点医术。这次过来,特意带来了我研制的一方药玉。只是……”
云沛配合道:“只是什么?”
公冶宗道:“这药玉有些特殊。请原谅我现在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它呈现给您。但我保证,这份礼物,您一定会喜欢。”
谢维岳也配合道:“品亟的意思,是叫我们都出去?”
公冶宗道:“没有没有,哪有让主人家出去的道理。只要让屋里的这些侍女姐姐们,都去休息就好了。”
不知真相的几人都对他这话有些疑惑,可谢维岳已经开口把人都遣出去了,还让人把门给带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细细嫩嫩的猫叫,被一直挤在谢维晟身边,站得离门口最近的小谢燃第一时间捕捉到。他转过身去,正看到白乎乎毛茸茸的一小团不疾不徐地从门口路过。没有太多犹豫,他当机立断地松开了谢维晟的衣摆,追着福团儿跑了出去。
虽然那个大个子很好,他也很好奇大个子是谁。但是福团儿可是一只神出鬼没的小猫咪,这会儿他要是不追出去,今天可能就再找不到他的好朋友了!
齐绮连忙想要叫住他,云沛道:“让他去玩吧,这样的场合,小孩子难免不自在。”
齐绮朝门外看了一眼,视线转向谢维晟,又快速地收回,最后对着云沛点了点头。
一方面,云沛觉得对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来说,一会儿突然冒出一个亲爹,他未必能很好地消化那个状况;另一方面,云沛有些汗颜,没想到福团儿这只小猫的魅力这么大,竟然比人家亲爹更有吸引力。
这个短暂的插曲,没有给堂内的众人带来影响。正堂的两扇大门缓缓合上,沉闷的声响将午后明媚的阳光瞬间隔绝在堂外。门窗紧闭的室内,光线逐渐变得有些昏暗。气氛有些诡异,一时间竟没人说话。
还是公冶宗笑了一声,对谢维岳道:“多谢国公爷。”然后他微微侧头,叫了一声身后的人:“白术。”
白术高大的身影从众人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原先他站得远,又被谢维岳和公冶宗挡着,谢老夫人没多注意到他。这会儿,他一步步走近,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云沛心里不由涌起一种紧张感。这时,谢维岳忽然朝她靠了靠,在广袖的遮掩下,握住了她的手。
堂内本就暗了下来,光线又从他身后的方向打过来。谢老夫人眯起双眼,试图看清他的模样。但他的面容始终笼罩在阴影之中。
老夫人莫名地屏住了呼吸,恍惚中,白术的身形竟和记忆里的一个人慢慢重叠。
待他走进了,老夫人才看清他的脸。也不能说是看清了的,毕竟那张脸几乎都隐藏在银质的面具之下。老夫人一时有些失望,又不知为何地有些揪心。她不由自主地问道:“这位是?”
公冶宗的声音有些远,好像也没了刚才的笑意:“这是我的护卫,名叫白术。”
“你也是秀作人?”话出了口,老夫人愣了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出此问。
公冶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老夫人请看。”
白术随着他的话而动作,打开了手里拿着的锦盒。老夫人定了定神,低头看过去。她脸上的神情先是有一瞬的空白,紧接着脸色骤变,猛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
“母亲!”
除了云沛几个本就揪着心的,齐绮和谢维朔也是吓了一大跳,几人都想上前,白术却已经立刻伸出手扶住了谢老夫人。
老夫人稳了稳心神,抬手示意众人自己没事。紧接着,那只手有些颤抖地拿起了锦盒里的东西。
那确实是一枚玉,但却不是公冶宗所说的药玉。
谢老夫人心神一动,又或者说,这确实是一枚药玉。
一枚治疗她心病的药玉。
“绮儿,你过来。”
齐绮正被眼前的情形吊着心神,听到婆母叫她,赶忙走到她身边。
老夫人的声音也带着些颤抖,低沉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看看这个。”
齐绮应声看去,看清那枚玉的那一刻,双眼瞬间睁大,眼泪不由自主地滚滚落下:“这……这是……”
老夫人和齐绮的神情,看得云沛也眼眶发热。刚刚,她已经见过了那枚玉佩,还听谢维岳讲述了那玉的由来。
他们大婚那晚,谢维岳曾经送给她一枚詹草玉佩。说是老国公当年镇守边塞时得到的。其实,当时老国公得到了两枚玉佩。一枚是云沛戴着的詹草玉佩,传闻中,詹草炎帝女儿的化身,拥有这种草的人就会讨人喜欢。另一枚,就是现在老夫人手中的瑶草玉佩。古书有云:“我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台,精魂为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