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微笑着安慰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会给你找户远一点的好人家说亲。再由我家的人出面,去和李家家主李春泽说项,叫他同意你把你娘带走。”
李紫溪对这些安排都没有意见,一方面,她很感激云沛为她着想的这一切;另一方面,关于那个计划,她显然想得更缜密些,她犹疑着问道:“这办法听着可行,可如何将甘士诚灌醉?又怎么能保证他喝醉了会说出事情呢?况且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又该怎么安排?”
云沛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既然想出了这个办法,自然是可以实现的。”
从乐堰居出来,方知慧告别云沛,回到了自己家里。
母亲已经在房里等着她了。听她讲完今日见到李紫溪的前后经过后,方夫人突然不做声起来。
方知慧不解地问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吗?”
“慧慧,今天李家姑娘的话你也听到了。”方夫人握住方知慧的手,神色忽然郑重起来:“既然她日后不会同你争宠,甘家又被我们捉住了这样一个把柄,想必日后那院里没人敢为难你。母亲到时候把嫁妆给你备得厚厚的,连带着甘家送来的彩礼,都给你带走。这样你手里有钱,李紫溪也听话,你……”
方知慧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连忙打断了她,着急道:“母亲!你这是说什么呀?”
她甩开方夫人的手,站起身来。她无法理解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母亲怎么突然说出这种劝她妥协的话,急得直在堂中转圈。
“母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方知慧有些生气,也有些难过,委屈地冲着方夫人说道:“经过此事,那甘士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也该知道了!不只是他,他们整个院儿里都不干净!如今只是个李紫溪,谁知道日后还会不会有李红溪、李绿溪的?不,日后一定会有!”
“现在这个李紫溪是被逼的,可以后那些人呢?谁能保证她们各个都老实安分?我若是真的嫁过去了,只会有吃不完的苦!我,我这辈子,这辈子都完了啊!母亲!”
方知慧整个人跪靠在方夫人的腿边,急切地寻求着母亲的支持和帮助。
很满意方知慧的表现和自己听到的话,方夫人神色一转,将方知慧扶起来,仔细地为她擦去脸上急出来的眼泪,语气里满是认可地道:“这才是我的女儿!”
“母亲?”方知慧被她反复的态度搞糊涂了,双眼里满是不解地看着她。
方夫人满意且充满爱怜地看着自己的独生女儿,语气中带了点苦口婆心道:“慧慧,母亲希望你明白。就算你不嫁到甘家去,日后嫁了个表里如一的、真正的好人家,可人生没有什么一定的,未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困难在等着你。你一定要能够自己拿稳主意。凡事不要只看眼前是否艰难,一定要目光放长远了看。千万不能图一时的方便,反而害了自己一辈子。”
……
无论何时,客来楼总是邕京城里最热闹的所在。
客来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大门处一对石狮子栩栩如生,憨头憨脑地迎接着每一位食客的到来。
走进大堂,沿着楼梯上到二楼,这里是酒楼的雅间。客来楼的雅间在整个大幽都十分出名,只因其布置的独具匠心、各有千秋。每一间雅间都有其独特的主题。有的以花鸟为题,屋内的装潢布置清新自然;有的以山水为题,竟然在方寸空间内营造出山河壮丽;还有的以田园野趣为题,让生活在城中的贵客们也能领略山野风光。
这其中最负盛名的一件,当属“竹韵轩”。推开房门,霎那间淡淡的竹香扑鼻而来,同时耳边响起潺潺流水声。房间内不设方桌大椅,而是造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水渠。水渠中流淌着清澈的水,水面上漂浮着新鲜的花瓣和绿叶。水渠两侧则摆放着成套的小几和矮凳,上面放着素雅精致的竹制餐具,供食客们享受美食。
不难看出,这是一间以“曲水流觞”为主题的雅间,房内的水渠于房间的尽头直直而下,在一楼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帘瀑布。
今日,这间“竹韵轩”被锦乡侯府的大公子云澎给包了下来。云澎其人,虽然文武都一般,但为人豪爽、仗义,加上他家世显赫,在京中也有许多的朋友。今日他于客来楼设宴,自然有许多的世家公子都前来捧场。
水渠源头,一位俏丽的女子正在抚琴。只见她轻拨琴弦,悠扬的琴音瞬间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流淌在房间中,让人心神皆醉。
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哥儿们身着华服,或手持折扇,或端着酒杯,沿着水渠而坐。他们一边欣赏动听的琴声和流水声,一边品尝美酒美食,一边还畅谈着诗词歌赋,真是好不惬意。
行酒令行过几轮后,云澎开口道:“今日与各位一同饮酒畅谈,实在是令我心中愉悦,只觉得这小小的房间实难尽兴。我在城郊有处宅子,地方不大,但妙就妙在一渠溪水贯穿其中。不如这样,明日我请大家过去,我们再办一场流觞宴,如何?”
席间立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