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宜没想到谢维岳会突然发难,惊慌失措间竟做不出回答。
谢维岳道:“夫人,还是你来说吧。”
云沛十分配合他,她垂下双眼,又抬袖掩面。
这家伙要发难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她一时也挤不出眼泪啊!
酝酿片刻,云沛才颤颤地开口,将婚前在施家发生的事讲给了大皇子听,包括施采菲害她和施珏怕惹事才救她等等。
显煜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与施珏……那又是怎么回事?”当着当事人表妹和她的丈夫,私会这种话他还说不出口。
“公主不知怎的听说了此事,竟认为我是去与施家公子私会……”尾音颤颤,似乎已经泣不成声,又强打起精神道:“那日施府的小厮上门来,说施家四姑娘请我过去小叙,这件事去查问一下我娘家门房便可知。”
显宜道:“门房也是你家的人,你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怎知他不会为了你们云家的声誉撒谎?”
“我进施府时,是从正门下车进门。施家地处繁华,门前往来行人许多,想必也有很多人看到。若我真是像公主所言,是去幽会的,又怎会如此毫不遮掩?”
显宜反唇相讥道:“既然如此,施采菲怎么还敢在自家院里害你性命?”
这话确实问到了云沛,施采菲行事如此疯狂偏执,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个疯狂的杀人凶手是怎么想的,叫她如何理解?她只好道:“那日,施采菲不仅当着众多丫鬟仆役的面推我入水,还让人阻止我上岸。那些人身家性命都在她手里,想封口还不容易吗?更何况昨日!昨日,表姐你也亲眼所见,当着那么多京中豪门望族女眷的面,她都敢对我下手,她到底有什么不敢的?”
“昨日分明……”
“大皇子,”显宜的话音被谢维岳打断:“自从听说夫人的遭遇,微臣心中始终挂念此事,是以昨日捉拿了施家众人后,微臣已亲自去问过,也拿到了当日在场仆役的签字画押,大皇子请看。”
显煜接过谢维岳递来的证词,视线快速扫过,脸色也快速变得阴沉。谢维岳在旁适时补刀道:“成婚那日有宫人传微臣,说是大皇子召见。微臣到了地方却只见公主,公主说,臣最开始听到的原委,是大皇子您命她转告给微臣的。”
显煜面沉如水,他走到显宜面前,沉声问:“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皇兄……”
“我在问你话!”
“皇兄!”显宜急急道:“若不是表妹不好好在府中备嫁,又怎会引出这许多非议?”
“你给我闭嘴!”显煜“啪”地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显宜的脸上,勃然怒道:“许多非议?我看这非议都是你造出来的!”
显宜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显煜十分生气,继续骂道:“施家胆大包天,竟敢谋害皇亲!你既已知晓,不去为表妹做主,反而造谣诬陷。还敢打着我的名号行挑拨之事!你这般行事,还敢狡辩?天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显宜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殿中再次安静下来,显煜沉下气来,对云沛柔声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并未让显宜去做那种事,表妹,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施家那边,我和谢国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至于显宜,”他转身道:“此事我会禀报母后,你就在宫里好好思过吧,免得再出去丢人现眼。”
……
从显宜宫中出来时,显煜仍旧怒气未平。既然已经教训了显宜,接下来就该去找施家的麻烦了。
显煜语速极快地道:“表妹,我知道你与谢国公新婚,但施家实在可恶,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若拖下去恐怕夜长梦多。谢国公我就先借走了。你在宫里再玩会儿,陪母后用过晚膳再回吧。我们先走了!”
云沛只来得及张开嘴巴,话还没说出口,显煜已经拽着谢维岳走远了。谢维岳还回过头来,远远地朝云沛示意。
云沛抬眼看了看日头,这个时间,回谢府估计会被赵妈妈抓住,教授一下午的女德之国公夫人德,等着去皇后娘娘宫中吃晚饭,时间又太早。
今日她回了娘家,又见到了姑母。重生以来,心里头一次感到平静,只想好好放松一下。
身后的宫婢问道:“国公夫人,是否要到皇后娘娘宫中歇息片刻?”
“不用了,陪我去趟御花园吧。”
寻常的贵眷,没有旨意是不得擅入御花园的。但云沛是皇后的侄女,身份贵重。甚至皇帝曾经有意封她为郡主,只是云家在朝中人力单薄,不敢承此厚恩,便作罢了。她从小就常住在宫中陪伴皇后,去个御花园,自然无人敢拦她。
此时已是晚春,御花园中花影缤纷,绿阴如幄。算上前世,她已经许久都没来过了。从前她觉得早逛腻了的地方,如今再看,竟是十分怀念。
“喵——”一声嫩嫩的猫叫,云沛循声过去,拨开馥郁的杜鹃,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非常非常小,也不知有没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