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盛安瑶、洛元笙、白言商量着分头行动。黔中郡守吴永年知道他们要去赈灾一定会沿路派杀手截杀,他们得分头行动才能保证安全到达黔中。
盛安瑶与白言先行前往黔中,洛元笙带着粮草紧随其后,派人冒充二人与粮草同行免得引起怀疑。三人商量好后,二人到了晚上连夜赶路。
黔中郡地界流民越来越多,此处大地干涸、千里无禾、饿殍载道。
等到罗蒙县时只见城门紧闭,流民全都守在城门外不能进去。
“婆婆,这城门为何关着啊?”盛安瑶俯下身问一位在路边坐着的老婆婆。
“防我们呢?”
“为什么防你们啊?”
“县令说灾民太多了,救济不过来了,让我们去别的县看看。”
“那你怎么不走啊?”
“走不动了,死在路上还不如就留在这里省得给孩子们添麻烦。”
“老婆婆,吃点饼吧。”一男子经过他们身边将饼分给婆婆。
老婆婆摆摆手拒绝道:“我快要就不行了,这饼你留着给别人吧。”
其实从老远盛安瑶就看见他在发饼,便问道:“你都给他们了,你吃什么啊?”
“我马上就要进城了,进城就有吃的了,这些饼可以分给他们。”
“你为什么能进城?”
“唉,说来惭愧啊,不提也罢。”
说完他朝城门走去,“在下李继周,黔中书吏前来拜见知县大人。”
见城内并无反应他又喊道:“在下李继周,黔中书吏前来拜见知县大人。”
这时城墙上有守城兵探出头来喊道:“叫什么,没看见那么多流民在下面嘛,要是让他们涌进城内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嘛。”
“在下黔中书吏前来拜见知县大人,小哥通融通融将城门打开,放我进去吧。”
那人又询问了他的姓名后道:“那你等着,我去禀报大人。”看这人不像是流民,任谁也没那个胆子冒充朝廷官员,城门守卫前去禀报县令是否放行。
没多时那人就回来了,“大人说了不认识什么书吏。每日午时开城门一个时辰,你再等等吧。”
“这我能等这些流民等不起啊,他们眼看都要饿死了。”
“我们只管守好城内其他一概不管。”说完他便不再回话。
“书吏心系百姓,为何会流落至此?”白言上前深鞠一躬问道。
“说来惭愧,在下名叫李继周,考上进士之后陛下迟迟未分配职务,便回了黔中老家,郡守看我在家无事就让我做了书吏。我劝郡守开仓放粮不得被他卸了职。”
“那你一人来此也无济于事啊。”
“能救一人算一人,这一路赶来各个县都城门紧闭,有的县还听我劝开门放粮,有的就如这般。”他指着紧闭的城门叹道:“李某一路走来不为别的只为无愧于心。”
坐在地上的婆婆听见李继周为民请命不得开口劝道:“大人别费力气了,就算城门开了也不会让我们进去的。我们沿途经过的县没有一个让我们进去的,要不也不会走这么远。”
“婆婆,那你们是怎么坚持到这的呢?”盛安瑶不解从筑城一路到这里怎么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这中间就没有人救济他们嘛。
“吃树皮、草根,连土里的蚯蚓都吃光了。”老婆婆越说越虚弱,她慢慢地倒在了地上,盛安瑶上前将她扶助。“我是实在走不动了,就在这等死吧……”说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盛安瑶无力的看着眼前的灾民,她来到城门拿出软鞭向天狂甩三下,鞭梢划破长空发出刺耳般长鸣令人胆寒。
城墙守卫上前查看,“何人在此放肆。”
“吾乃安宁郡主,奉陛下之命到黔中赈灾,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早就听说檀世子与安宁郡主要来赈灾,可没想来得这么快。守卫慌忙回去禀报,没多时县令亲自开门迎接。
“罗蒙县县令章冲拜见郡主、世子殿下。”
白言看他将自己认作檀世子,吓得连连摆手,“在下新科进士白言。”
见章冲身后跟着数十名士兵,盛安瑶不禁皱眉问道:“章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郡主,这城外流民众多,下官怕哪个不长眼的伤了郡主。郡主里面请。”
“让这些流民都进城,开仓放粮。”
“郡主不可啊,这城内百姓众多,粮食数量有限,给这些人吃了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一边的师爷跟着附和道:“也请郡主多为城中的百姓考虑,这余粮确实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