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 年 11 月 17 日下午1点 36 分,成延的车才缓缓地驶进了村山矢浩位于东京郊外的住所。车子刚刚停稳,还没等成延下车,他就透过车窗看见不远处的门口站着一群人,其中有几个人正是村山矢一的妻子幸子和自己的妻子关静珊。此外,还有一些连家臣都算不上的仆役。
当他们看到成延从车上下来时,所有人都显得十分惊讶。尤其是幸子和静珊,她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成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那些留在东京的家臣们则更是惊愕不已,他们原本以为成延昨天就跟着松冈总裁一起回到大连去了,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面对众人的惊讶表情,成延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他忍不住又低头多看了这些家臣们一眼,心里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村山矢一去世才短短两个多月,这些家臣们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清楚,他们的消息已经闭塞到如此地步了吗?就算其他事情不知道,至少昨晚发生的东京分社被袭击的事件他们总该有所耳闻吧。想到这里,成延对这些家臣们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今天上午松刚总裁被近卫首相召见,首相指名让我陪同。”说话间,成延拿出了那份爵位申请回执。“近卫首相已经签了这个申请,估计现在已经送达到了宫内厅,松刚总裁让我带回来,还告诉我,最迟年底贵族院那里就会有消息了。”
“果真?”村山幸子从未想到日本政府竟然能以这样的速度处理事务。她原本以为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得到消息,如果不是因为东京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她可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到濑川守护墓地了。
“是啊,近卫首相还专门和我谈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他自己也在12岁时失去了父亲,依靠母亲和家臣们的支持才走到了今天。因此,他对矢浩君深感同情。”成延重复着近卫公爵所说的话,但他稍微改变了一些措辞,避免提及外祖父或继母等敏感话题。毕竟,村山幸子作为村山矢浩的生母,与这些词汇无关。
“好啊,好啊。”老家臣村山池二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虽然他不看好村山幸子最近所作所为,但仍然希望自己的小主人有一个好前程的。听到这个消息后,村山池二激动得难以自持。他紧紧握着那份申请回执,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泪水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近卫公爵跟天蝗关系密切,他的申请天蝗肯定不会驳他这个面子的。”
村山幸子静静地站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突然,她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如同被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完全不顾就在身边的关静珊、成延和其他家臣们,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关静珊轻轻地拉了一下成延的衣角,示意他们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成延默默地跟着关静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别怪她。嫂子最近这几个月挺可怜的。先是失去了丈夫,还得担心儿子的未来,作为一个见识不多的女人,难免是举止失措,作了许多错事,甚至连她自己都清楚。更别提外面是如何评价她的,恐怕就连家族内已经对她很不满了。现在这个结果,她挨这个骂,也算没有白费。”
关静珊其实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女人,尽管她近来和幸子待在一起时会感到有些不自在,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事物有着清晰而深刻的理解。
“希望这次过去,一切会好起来吧。我跟你讲一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如果能够送出去就送,不能也无关紧要。”村山成延抚慰着关静珊,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近卫首相、池田官房长官还有松刚总裁的意思,是让我跟着近卫特使去重庆招降汪某人。看来汪某人投降也快了。”
“除非是东北,否则我现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渠道?”关静珊心中泛起一阵无奈和焦虑,她深知自己身处异国他乡,每一步都充满了困难与挑战。尽管她有着丰富的经验,但面对眼前陌生的环境,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
她不禁想起曾经在中国大地上的日子,那时候她可以凭借着对地形、人脉等方面的了解,游刃有余地完成各种任务。然而如今置身于日本,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她对这里的街道、建筑、风俗习惯一无所知,甚至连基本的对外交流也成了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如何才能找到组织?又该如何展开行动呢?她不禁陷入沉思,思考着下一步应该采取何种策略来应对当前的困境。
“其实,这件事儿恐怕已经是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毕竟前些天东京日报已经公开了汪某特使梅先生与松本的和平宣言草稿,我如果此行去重庆恐怕没有实质意义,不过正好可以去军统那里走一趟,只是党内恐怕就无法联系了。”
“好吧,我想办法吧。”关静珊想了想道。“按目前的情况,村山幸子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再留我了,我正好可以以回天津处理一些事务的名义回去。”
八月底村山矢一遇刺后,成延和关静珊几乎毫无准备地离开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