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川对这两个失踪特工的事儿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毕竟是外勤人员,失踪或者死亡可是家常便饭,他只要跟特高课说一下就行了。而此时的程延按照上级的指示,以潜伏静观为主,哪怕有些事他非常想知道,比如那个方志勇现在被新川藏在那里?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也尽量不在新川面前表露出来。
一九三四年六月十六日,这一天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天色阴沉,空中一如往年一样落着毛毛细雨,放眼望去视线一片模糊。虽然这几年整个东北甚至中国被战争摧残得一塌糊涂,但已经被日本人从日俄战争后就占据的大连则是另一副繁华的模样,虽然日本人一直很努力要抹平中国的印迹,但连日本人的传统文化都是来源于中国的,又那里抹平得了。所以今天的大连北站附近显得仍然如往年一般热闹,不仅冒着小雨上下车的乘客多了,而且站前的买卖店铺也非常兴隆。当然这些跟躲在北站宪兵队专班办公室里的程延是没啥关系的,他在这个号称有三十多人但实际上现在办公室里却只剩下自己和一个接电话的日本宪兵了,程延终于也忍不住要出去走走了。他跟那个已经熟悉的叫休政的日本宪兵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懒洋洋地走出来了办公室,没几步就站在站前广场上了。
看着那阴沉的天色,程延嘴里嘟嚷着“这天气还真是灵啊,每年端午都会下小雨!”跟在车站里坐办公室相比,他现在开始怀念起在345上巡逻的日子了。
“这不是程警官吗!可真是好久没见到您了。我一直想进站找你,可是宪兵说那里是军事要地,我也进不去。”程延还没有站稳,那个他已经很熟的金世才就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了。虽然离开三四五后,程延又见到过几次金世才,但都是在车上,程延一次是跟着新川,还有两次是跟着高岛,金世才这样的小人物被赶得远远的,也没机会说上话。
与冬天时候成天被风吹雪打相比,夏天的金世才更显得年轻一些,圆润的脸上挂着笑容,一脸期盼中带着谄媚的神色望着程延。
“我今天正打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去看您程警官一下,没想到您跟我想到一快来了。居然在站前就看到您了。今天一定给兄弟一个机会,我听说站前后街那家山东人陈掌柜已经开了十多年的老酒馆不错,今天正好又是端午节,今天您程警官一定要赏脸给兄弟一个机会。”
程延望了金世才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说道:“我也真想去,但今天整个专班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这也是偷偷跑出来了,万一时间太久……”
“明白,明白,现在正是程警官最重要的时候,我怎么敢害了程警官您的前程呢。”说话间金世才不再坚持但却偷偷在程延的警服衣兜里塞了一个东西进去。
“金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程延看了看周围,并无其他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这不是这个月都没见到程警官,当初我们商量好的分红,我一直没法给程警官送来,我都快做下心病了。”金世才小声地说道。
“这怎么行,我都已经不在那里了,这不合适……”说话间程延想从衣兜里掏出那些钱,但却被金世才再次给拦住了。
“虽然程警官现在不在345列车上当乘警了,但权力更大了,整个三四五次列车五个班组不都是你的地盘了,以后要您照顾的机会多了。这钱你拿着一点都不多!我只是很荣幸在程警官高升前就认识了您,否则那有我们兄弟间的机会啊。”金世才“诚恳”地说道。“其实,程警官刚刚调入专班当副班长的时候,别人还说您这是送命的差事儿。我就告诉他们,除了程警官,还真没有人比您更合适的人选。我回去跟我哥这一分析,新川队长、高岛大尉都是日本人,总要找一个本地警官来管我们这帮人吧。三四五次列车五个班组按个数,还有那个比您资历更老、对三四五次列车更熟悉的警官了。我就跟你那个徒弟方恺说,别看你师傅现在上面有两个日本人,但论三四五专班,你师傅才是真正的大拿!”
“金二哥您这一说,我也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我刚来的时候还天天提心吊胆着呢,生怕惹了麻烦。现在看新川队长也好,高岛大尉也好,对我都不错。”程延乐呵呵地说,当然只知其一的金世才是不会这么想的,在他眼中,程延现在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有意说得自己很牛逼的样子。他在火车上只见了新川一次,就看到乘警长藤野挨了新川一个嘴巴,不知道这个程延是不是每天被新川还有高岛大逼兜抽着。当然金世才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也没有,如果有机会他还希望自己有这个机会呢!在火车上新川、高岛连扇他的兴趣都没有,每次都是藤野挨了打,转身十倍在他身上报复回来。
“好吧,我也得回去了,最近一段案子也一直没啥进展,我得回办公室盯着,免得……”程延猜得出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现在就是一个天天挨打的受气包,所以不妨再表现出一些胆小的样子。“对了,金二哥,我还得托你一件事儿,我那个徒弟方恺现在怎么样了,是自己带班巡逻,还是别人带着他,没人欺负他吧。”
“程警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