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拳头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道:“过完年竣工后再去吧,还在修整,若出了事,也不太好交待。”他只能如此拖延,总不好直接跟她说,那幽冥潭的事,不过是救人心切,没必要以身相许吧,才十五岁的少女,不好太让人伤心,过完年,她门便跟着霍远回许州,自然就会放下了。
反正过完年还在京中,也不急于一时,那国师府神秘,林重伯这个人与师父和余叔叔都有关系,查查他,或许就能查出自己的身世。
师父师娘瞒着她,自然有他们的用意,可自己不想糊里糊涂的活着,连生她的父母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成为孤儿,被师父师娘养着。
“也好。”林子漾想了想,倒也不是很着急了,还是安安稳稳先过完年吧。
“林姑娘,南苑胡同到了。”卫安勒了缰绳,马车停下,他看着潦草简单的沈宅两个字的牌匾,冷冷的道。
林子漾起身告辞,出了马车又谢过卫安,刚跳下马车,就见着林昭从一旁的巷子里跑出来,手里拎着两打油纸包着的糕点,神色仓惶,偶尔还回过头去,似在忌惮什么。
林子漾看着马车走远,跑了几步,一把拍在林昭街头,吓得林昭拿着糕点手舞足蹈的,嘴里啊啊大叫着,整个人都被吓得炸毛了。
“师兄,你干嘛啊?”林子漾生气的捂着耳朵,大声问道。
林昭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停下跳动的手脚,捂着心口缓了缓,见她一个人,又往巷子外张望了一眼,只看到徐徐离去的马车以及缓缓垂下的车帘一角。
“贺羡南送你回来的?人卖掉了?”林昭收回视线,将手中的一包糕点塞进她手里问道。
“卖掉了,就五个铜板。”林子漾叹了口气将那五个铜板递给林昭,有些恹恹的,不爽的道:“实在是太便宜了点,那么大个人啊。”
“想开点吧,至少卖出去了,还有五个铜板,还能买三个白面馒头呢,总比砸手里强。”他们在京中没有根基,总不好出了人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卖掉他,也没人知晓,他们对贺羡南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总不能出卖他们吧,林昭觉得只要能解决掉这个累赘,不要钱都行。
林子漾将铜板塞他手里,先一步进了府中,恰好月娘亲自下厨做了糯米梅花糕,晶莹剔透的做成了一个个水晶花朵的样子,带着淡淡的梅花香味。
林子漾将糕点放在桌上,就拿了一个糕点,还带着点点热气,她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正是记忆里的味道,裹着一股蜂蜜的醇香。
“师娘,好好吃。”林子漾吃完一个,一边吮着手指口齿不清的夸赞道。
“这个不易吃多,你再吃一个就别吃了,不然晚饭又吃不下了。”月娘点了点她的额头,笑得温柔。
林子漾又拿了一个,一边走一边吃,回了院子。
林昭却没有动,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手里拿着柴火扔进了灶孔里,神色不好的问道:“师娘,师父在吗?”
“在的,看你这神色,可是出了什么事?”月娘见他神色不好,不放心的问道:“在书房,你直接去找他吧。”
“师娘一道去吧,这事您也该知道。”林昭眉头紧锁,长叹了一口气,眸色幽暗。
“好。”月娘听他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只说了一个好字,便解了围裙挂在墙上,林昭也起了身,跟着出了屋子,很快就到了书房。
“这么着急,到底是什么事?”沈镜辞神色凝重的问道。
林昭从怀里掏出五枚铜钱,递给沈镜辞:“师父,你仔细看看,徒儿也希望是徒儿看错了。”
沈镜辞接过五枚铜钱,放在手心看了看,没什么异常,摸上去的纹路也清晰,他拿在鼻尖轻轻闻了下,差点作呕起来,一股浓郁的狐狸身上的味道。
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仔细检查着,终于看出不对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他面色不渝的问道。
“是子漾拿回来的。”林昭想了想,将那个男人的事一并说了。
“事情就是这样,这铜钱应当就是从黑市流出来的,可怪就怪在这铜钱上有符文。”林昭跟着余苏杭学过一点皮毛,后来他荒废后,林昭也没有再学,可这样简单的符文,他还是看得懂的。
这哪里是银子,这就是邪物,是人为的戏法变的银子,若是破了这符文,便会显出物件本身的形态。
沈镜辞拿了纸笔,将铜钱上的符文形状拓在了纸上,五个铜钱上的符文都一致,大小纹路走向没有丝毫偏差,他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符文,着实是奇怪。
“这铜钱师父先收着了,月娘,一会取五个铜板给昭儿。”沈镜辞将铜钱放进盒子里,上了锁,叮嘱林昭道:“这事先不要透露出去,师父先给你五师弟去个信问问。”
林昭点点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这事不易捅出去,轻则当他在胡说八道,重则会引起轩然大波。
一旦钱币流通出了问题,对于好不容易稳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