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百里桑洛蜷缩着,费力的张嘴,一边呕血一边喃喃道:“不可能的……娘亲……”用尽了全力,可就是在他身侧的林子漾都没有听到,只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呼吸急促。
他可不能死在这里啊,若是死了,被困在梦境里,就真的完蛋了。
她不住的祈祷着。
“你以为真的是父亲和族人容不下你吗?并不是,是你娘提的,只不过是天师在殿上说了一句,你是灾星,祸及族人,她便立刻提议将你送去镇魂冢,没有丝毫犹豫的。”
怎么可能?她满脸梨花带雨,眼波流动都是不舍与怨恨,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那么的饱含爱意,如何能作假?
跟澜颂娘亲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有错!
他不信!不信!
可他说的那么笃定,那么真实。
“后来在渠县看到你在四海客栈前比武拿那醉桃蜜,周身充盈着灵气,我便回觅墉谷让人将这件事传到了父亲和你娘亲那里了。”他似是觉得有趣,停顿了一会接着道:“你知道你娘说什么吗?你是个灾星,若是身怀灵力,来日必然会报复族中丢弃一事,倒不如趁你还未成气候,刨了结元,永远做个废人,以绝后患。”
钟离黎夏和钟离凛冬浑身是血,身下坐着的一片都染红了,两人身上的疼痛感都不如此刻听见这些话来的震惊,那疼痛都似乎都少了几分。
而林子漾更甚。
所以一切都只是个局吗?以深爱的名义行狠毒之事。
她不知道自己娘亲是什么样的,可师娘很疼她,师兄他们也疼她,哪怕是在钟离澜颂的记忆里,她身边的人也真诚待她,用爱意包裹着她,小心翼翼护着她长大,从未算计她。
不管是这个冥川谷,还是那个冥川谷,她的成长,一路繁花盛开。
“宋观云想做皇帝,想得到百里一族的支持,才会待你好的,可后来发现,族里早已将你除名,转而便同意了我的提议,那蛮荒历练不过是专程为你准备的。”他并不在意底下几人是什么眼神和脸色,他只看着蜷缩着比牲畜还不如的百里桑洛,心口那蛰伏多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只余满腔的激动热枕,大仇得报的那种畅快淋漓。
“你也不负众望,果然一头扎进了圈套。”他笑得舒畅,站起身,张着双手一步步走下台阶,停靠在胥华剑边上:“剩下的,你也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杀你们,我只要胥华剑。”
有这些话就足够了,百里桑洛哪怕活下来了,也会如狗一般残喘偷生,且钟离一族因他而灭族,这剩下的三人,只怕也早已恨透了他,不反目成仇便罢,更何况,钟离氏气数已尽,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还能反扑。
他破开屏障想要取胥华剑,屏障破碎的一瞬间,剑从阵中飞出,自带了灵气,插在了百里桑洛的身边。
整个震惊!
圣殿里的所有人同一时间都将目光落在了百里桑洛身边的胥华剑上,林子漾更甚。
钟离氏守护了几百年的圣剑,为何没有飞向钟离氏,而是选择了百里桑洛这样一个连结元都没有了的废人。
百里桑洛微微挪动了一下双手,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他手指尖都在颤抖,心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可对于钟离氏拿命守护的剑,他心里也是浓郁的好奇,如今这把剑就这么插在自己面前,离自己不过一丈远。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那锋利的剑刃上有一条火红的蛇形图案,怎么看都普普通通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百里桑祁上前,催动灵力落在胥华剑上,那剑呜咽狰狞了几下,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整个大殿都被这剑身散发的灵气充盈着,除了百里桑洛,其他人都觉着头疼欲裂,让人痛不欲生,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的不在少数,林子漾也被这灵气震得又吐了一口血,眼球都充血了,那种灵魂即将离体的恐惧感又来了,呼吸急促起来,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大殿开始摇摇晃晃,顶上老旧的泥土和装饰的画都振动着落在了地上,四周摆着的宫灯也摇晃着倒在了地上,烛火熄灭,殿中暗了下来,只余固定在墙上的壁灯还燃着灯油,一行人本就站不稳在地上打滚,此刻更是害怕和恐惧起来。
这大殿,只怕要塌了。
百里桑洛撑着一口气,借着微弱的灯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剑柄。
刺耳又杀伤力大的剑气消失了,一切又趋于平静,他愣愣的看着手中握着的剑,迷茫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像是灾难过后的场景,刚刚……刚刚他好像被控制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他恢复了意识,剑已经在自己手里了。
“给我杀了他们,拿回胥华剑。”百里桑祁恨恨的,看着他们,揉着刚刚被烛台砸中的肩膀,龇着牙不耐烦的命令道。
子漾和百里桑洛都是废人。
真正有修为的就只有身负重伤的钟离黎夏和钟离凛冬。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