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死了便死了,只是师父,对桑洛有恩,桑洛听闻师父失踪,特意赶来。”直到听了百里桑洛的这句话,他才惊觉起来,才弄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太凉薄了,一点也不意外师兄屠了整个仙门,也不在意同门师兄的死活,只在意他师父的下落。
“师父年岁大了,我便将师父带来了,如今好吃好喝伺候着呢,你要见见吗?”宋观云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你娘亲,在觅墉谷里实在是难捱,我便做主将她接过来了,过两天送回京中去,你既然来了,便一道见见吧。”
“多谢师兄。”百里桑洛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放松了许多,他转过身给宋观云介绍道:“这是钟离凛冬,这几年都是他们收留我的,还给我治病,这次回来找你,他们不放心,特意送我过来的。”
钟离凛冬上前一步,左手握拳抵住胸口,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见过陛下。”
“既然已经将人送过来了,我便先回客栈了,桑洛见完师父和娘亲,便在客栈与我汇合吧。”这是他们在递帖子进来的时候商量好的,若是宋观云能见他们,且以礼相待,那么他便借口离去,赶往南疆寨,若是不见他们,便直接去南疆寨。
“这……要不就直接住下吧,住几天再走嘛。”宋观云挽留道。
“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我向来喜静,需要修行,住在这里人多眼杂的,不是很方便。”钟离凛冬婉拒完,便直接离开了。
“你这救命恩人脾气挺大的啊,是冥川谷钟离氏的人?”宋观云似不经意提起道。
百里桑洛心里记挂着师父和娘亲,只嗯了一声,宋观云眼底划过一抹幽深,带着他往后面的院子里去,越往里越偏,看着不像是住人的样子:“这里偏僻了一些,但是相对的也适合养病,何况师父不喜吵闹,这里倒更合他心意。”
“你娘亲在那里呢,看到了吗?这几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倒爱上了种植花木了,你去陪陪他们吧,那边的院子是师父的院子。”几所并排的屋子前有一块空地,穿着精致的妇人带着一个嬷嬷在那里蹲着浇水,宋观云指了指师父住的院子,便离去了。
“娘亲……”百里桑洛站在那里,哽咽着喊道:“娘亲……我是阿洛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这几年虚幻的母亲的景象突然就成真了,他激动得浑身都颤抖着,喉头滚动,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娘亲,不是比对着钟离澜颂的娘亲才能幻化出来的。
那妇人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一把放下了手里的水壶,几步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又急急松开他,上下打量着,和他一般激动,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置。
“阿洛……”突然就一把抱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阿洛……我的阿洛啊。”宋鸢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他不停的顺着他的头发,生怕就从眼前消息了一般。
“你去了哪里啊,这几年,你可都是如何过来的啊?”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根本没给他回答的机会。
“你倒是好算计,百里桑洛果然来了。”正院里,宋观云背对着百里桑祁,讽刺道:“你与他到底有何深仇大恨,如此容不下他?”
百里桑祁呵呵笑了两声,阴恻恻的看着他,目光如炬,轻呲一声:“有些人本就不该存在,若是死在了镇魂冢也就罢了,偏偏没有死,我百里氏的耻辱,我要他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如蝼蚁一般活着。”他满腔的恨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百里桑洛竟然想活,那就活着吧,这是他在四海客栈见到他的时候,就产生的想法,活着容易啊,可是休想平安顺遂的活着。
他要毁掉他所有的依靠,摧毁他所有的希望,这还不够,等到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多残忍啊,可真的太期待那一天了。
“怎么,你心软了?宋观云,别忘了,你也是帮凶之一。”他看着宋观云微变的脸色,无情的拆穿他的虚伪:“别装得自己很无辜一般,若不是有你相助,我怎么可能轻易从蛮荒带走他,从而刨了他的结元。”
宋观云脸色一变,格外的难堪起来,一拳照着他的面门打过去,吼道:“百里桑祁,你给我闭嘴。”百里桑祁微微闪身躲过了。
一脸欠揍的表情,挑衅道:“想不到啊,这小子的结元倒是最适合储存灵力,比我那颗结元好了不知多少,还得多谢陛下相助啊。”他说完便高傲的仰着头转身拂袖而去,那背影要多嚣张就多嚣张,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即使恨得牙痒痒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忍着,一步错,步步错。
见过了两人,只多待了两天,百里桑洛便告辞离去了。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竟不问责你屠杀师门的罪责,也不管还在狱中关押着的师兄们,就这么走了。”百里桑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而宋观云却是知道的,那一年多的时间,在沧浪峰上,他过的其实并不好,流言蜚语太多,他的身份又敏感,一直被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