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的妈妈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她酗酒,抽烟,但是也会在自己放学时,牵着自己的手,走过大街小巷。
也会在自己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买给自己。
温京玥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没有褪色。
一直都那么鲜活。
可是今天看到这封信……
温京玥的心里,凉凉的,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又像是站在即将沉没的船上,看着四周飘来的浮萍,心底全是绝望。
这么多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这封信,为什么没有到她的手上呢?
假如这封信到了她的手上,当时的她看见了,又会如何抉择呢?
温京玥将信放下,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箱子里。
可是箱子里,除了一堆泛黄的合照,还有温京玥小时候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有。
温京玥突然觉得有些崩溃,蹲下身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她……
她不知道该怪谁,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景年蹲下身,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阿玥,有些事,不让你知道,肯定有不让你知道的道理,一切随缘,有些事情要相信缘法,饶了自己。”
温京玥深吸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来去收拾那封信和照片。
可是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伸手去拿信封的时候,指尖微颤,信封掉在了地上。
温京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刚想蹲下去拿信封,陆景年已经抢先一步,捡起来递给她了。
这个时候,她才看见,信封的反面,写了几句话。
是外婆写的:阿玥,云家不是好待的地方,原谅外婆。
很简短的一句话,跟信封正面的字迹不同,这句话像是后来仓促写上的。
温京玥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字,眼泪再次决堤。
这么说来,所有的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妈妈留下了一封信,撒手人寰,外婆将信藏起来了……而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认了别人的爸爸当爸爸。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就释怀了。
陆景年说的对,有些事,什么时候知道,什么时候发生,都是机缘。
上天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件事,就是注定了她该在这个时候知道。
温京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苦涩一笑,看吧,她简直是个乐观派,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回海城的飞机上,温京玥一直在睡着。
抵达海城时,正好是上午十一点,淅淅沥沥的秋雨,裹挟着秋风吹动着她的衣领。
纪霖已经开着车在那等着了,见到他们过来,推门下车,快步走到后门处,打开了车门。
温京玥率先坐了进去,陆景年紧随其后。
路上,陆景年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两张鎏金请柬,递到了她的面前。
温京玥怔怔的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
入目的就是陆景年的字,两份请柬,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全是他手写的。
他的字,跟他这个人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
“待会儿我还有个会,不能陪你去了。”
温京玥抬眸看他,四目相对之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景年总是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
“你忙你的就行,我自己可以。”
有些事,注定是要自己面对的,她不能一辈子都依赖别人。
有了陆景年,她也依然是之前的温京玥。
车子抵达陆氏之后,温京玥拿了钥匙,开着车子朝上次云承安所在的酒店驶去。
这两天,因为贺瑞雪的事,因为那封信,她想了很多。
总结就是一句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她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可是渐渐地,她竟然迷失了。
真是不应该。
车子很快抵达酒店,她缓缓驶入酒店门口,就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一辆担架车,从酒店出来。
而车子上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都被白布包裹。
垂下来的手,是个男人的手,手臂上套着酒红色的西装,内里的衬衫衣袖翻出来一块。
跟上次慈善晚宴,云承安穿的那一套,好像是一样的。
温京玥推门下车,看着这一幕,心咯噔了一下。
当她看见杜若芳从酒店里出来时,手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响,全都掉在了地上。
“玥玥,你怎么在这儿?”
杜若芳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由得担忧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温京玥机械的低垂着头,看向眼前一脸关切的老太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