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京玥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她的动作很慢,想要等到电话自动挂断,可是眼前的屏幕,一直亮着,没有要断绝的意思。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拿起手机接通了。
“喂,你好,纪助理。”
纪霖本以为温京玥不会接他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时,还有些吃惊。
“你好,温总,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他话里带着拘谨,像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温京玥想了想,下意识的撒谎道:“我现在在外面出差,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纪霖闻言,不知道为什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温总,您现在在外面出差啊,那就没事了,我,我……我只是,朋友新送我了一点好吃的,凑巧经过你们公司楼下,我想着拿给你来着。”
他这话说得,绝对不是实话。
毕竟温京玥和纪霖,也没有熟悉到互相送礼物送吃喝的地步。
但是温京玥还是没有拆穿他,勾唇笑笑,惋惜道:“谢谢纪助理,真是不巧,按理说应该我请你吃饭的,不好意思,这几天有点忙。”
纪霖扯了扯嘴角,赶紧回答道:“您太客气了,温总,那您先忙,再见。”
“嗯好,再见。”
挂断了电话后,纪霖幽幽的转过头,对着身后冷着一张脸的老板说道:“陆总,温总说出差了,不在公司。”
“她爱去哪去哪!你不必告诉我。”
“……是。”
纪霖强扯着勾了勾唇角,转过身准备开车,“陆总,现在要送您去医院吗?”
陆景年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心,没有说话。
脊背上全是血,根本不敢靠在座椅上。
他没有说话,纪霖也不敢乱动,面色担忧的坐在那坐了好半天,才听到身后的人出了声。
“回华府公馆。”
纪霖应了一声,发动引擎,黑色迈巴赫徐徐的拐出温氏大厦的露天停车场,渐渐混入了车流。
每次自家老板回老宅,都会不高兴,可偏偏每次有些什么要紧事,老爷子就打电话过来叫,每次都是十万火急。
这一次也是匆匆叫回去,没出一个小时,自家老板浑身是血的从老宅里走了出来。
车开出去一段路后,纪霖试探的开了口,“陆总,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先包扎包扎吧!”
陆景年眉目清冷,沉声道:“不用。”
纪霖抿了抿唇,刚想再劝几句,突然就感觉一道冷硬的目光从后视镜传来,吓得他立马噤了声。
他跟在陆景年身边多年,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老爷子偏帮老大,每次出点什么事,陆景年都是浑身是伤的从老宅出来。
可是这么多年,陆景年从来都是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这一次,却推了下午以及明天的所有行程,先来了温氏。
纪霖知道,陆景年的心里,是在意温京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闹成这个样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陆景年的别墅前,纪霖快步下车,帮他打开了车门。
陆景年迈步出来,步履艰难,黑衬衫后面有几处已经被抽开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纪霖担心的要命,“陆总,我去给您买点药,或者叫家庭医生过来吧!”
陆景年面色沉沉,“不用了,你下班吧!”
说完,提步进了别墅,摁了密码后,进了屋。
纪霖站在别墅门口,犹豫了好久,还是拿出手机,打给了温京玥。
手机响了好半天,无人接通。
纪霖叹了口气,只能转而打给了肖鹤宇。
肖鹤宇带着程嘉瑞匆匆赶到华府公馆的时候,陆景年刚换了衬衫,纽扣还没扣上。
“老四,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快跟兄弟我说说,我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刚见到他,肖鹤宇就忍不住吐槽道,一边说着一边急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陆景年又不是小孩子了,当年为了夺权,吃点苦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让老宅的老头子拿捏,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程嘉瑞睨了他一眼,沉声道:“老肖,你少说两句。四哥,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带了药来。”
陆景年慢条斯理的系好纽扣,抬手挽了挽袖子,走到沙发旁坐下,沉声道:“不用大惊小怪。”
肖鹤宇在这气的快要原地爆炸,结果这厮只是轻飘飘的来了句这,他叉着腰站在陆景年面前,怒极反笑,“到底因为什么?老头子真是老了,不知道跟谁一伙才有利于他的晚年生活是吧?”
陆景年勾了勾唇,“只有我认输了,他们才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他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在看囊中之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