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玲玲冷眼站在一侧,手中捏着的匕首仍在往下滴血,她望向倒在地上已经呼吸不顺畅的刘安,带着恨意朝他吼道。
“那与我爸又有什么关系?他活该被你选中,活该被你这样杀害吗?”
刘安抬头看向乔玲玲,面上都是愧疚之意和痛苦神色,“我为了私心杀害了你父亲这样的无辜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杀了我让我去为他赎罪吧。”
乔玲玲闻言,眼中恨意更浓了,举起了她的匕首一步步往刘安的心脏处逼近。
谢临和陆野见此,在远处喊了声“不要!”紧接着又喊了句,“刘安,她杀了你,她也要偿命,你不要让她犯傻!”
他们边朝这边奔过来,边喊道,前一句是对着乔玲玲喊的,后一句是朝向刘安。
闻言,刘安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接住乔玲玲的匕首,喊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现在动手,我可以先立个自愿生死状吗?”
乔玲玲的脑子里已经完全被仇恨充斥了,她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
她心底所有的想法汇聚到脑子里的唯一想法就是亲手杀了眼前这个杀父仇人。
她没有移开刀子,刘安此时却忽然大喊了一声,“躲开!”
接着乔玲玲感觉自己被蛮力狠狠扯了一下,一瞬间被人堆到了远处。
她还来不及反应刘安突然的动作,就见刚才他俩站着的那个地方已经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冲过来的大卡车占领了。
紧接着她听到正往自己这边跑过来的陆野和谢临忽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突然乔玲玲就见卡车将刚才还躺在地上的刘安撞到了很远的地方。
然后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瞬间水花四溅——那辆大卡车将原本就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刘安撞到了公路边的河里!
从自己被刘安忽然推开已经大卡车毫不留情地撞过来,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叫人根本看不清楚。
乔玲玲至今还没反应过来,她呆愣在了原地。
直到跑过来的谢临夺过她手上还在往下滴血的匕首扔到一边,询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她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陆野走到公路围栏处往下看,下边已经只能看到湍急的河流已经还在往四周泛起波涛的波纹。
陆野眉头紧锁,低声骂了句,“被撞到河底了。”
他们刚才已经在奔过来时叫了急救队,原本还想着是否能跳下河去救人,但现下看来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河水过于湍急,正所谓激流勇进,陆野和谢临俩人的水性并不算好,他们跳下去别说救不了人,自己也要搭进去。
谢临和陆野站在路边一直往下看着浑浊的河流等了会儿,急救队已经在打捞了。
他俩身后是还怔愣在原地的乔玲玲,她的眸底情绪复杂,晦暗不明。
半晌她突然仰天大笑,而后对着他俩的方向道,“他死了对吗?”
陆野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急救队救人,听到乔玲玲的话,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旁的谢临忍不住开口了,“他死了,你满意了?”
谢临的语气很不好,他似乎还有几分责怪刚才乔玲玲的行为。
乔玲玲听到他的话却是不怒反笑,“满意啊,怎会不满意,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死了,我怎么会不满意?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到处为父奔忙,我原来的生活虽然拮据穷苦,可是我原本有个疼我爱我的父亲。
可是他被卷进一场无妄之灾沦为棋子被残忍杀害,难道我不该杀了那个凶手为父报仇?谁来理解我?”
听到乔玲玲流着泪的声声控诉,绕是原本还很不满乔玲玲刚才作为的谢临忽然也哑口无言了。
试问谁能反驳得了乔玲玲的话呢?她的那些话都不是假的,原本她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却被人硬生生毁了。
而自己的父亲竟然只是资本博弈棋盘上的一颗小小棋子炮灰。
血缘亲情又岂是能轻易割舍得了的?
陆野其实很能理解乔玲玲的选择,他阻止乔玲玲杀刘安,只是不想乔玲玲的后半生在牢里度过,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过……眼眸神色一转,陆野望着这波涛向前的河流,还是觉得刘安的结局也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去自首,如他所愿拉下顾中明,将一切该做的都做了之后再去决定生死。
打捞队在河底打捞了两天两夜,最终打捞出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刘安的。
另一具尸体是个生面孔,陆野和谢临都不曾见过。
陆野蹲下看着眼前已经浮肿起了巨人观的尸体,心底忽然也起了几分同情。
说到底刘安也只是顾中明棋盘上众多棋子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要用的时候他物尽其用,用完了他要毁掉所有。
替刘安盖上白布后,陆野叹了口气气,而后咬牙切齿地念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