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不相信,甚至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又反反复复听了十多遍。
录音里陆野的语气烦躁至极,话语里皆是厌恶和恶劣的辱骂,沈宁越听面色越发苍白,脚底发虚,捏着录音笔扶着桌角好不容易才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录音内明确表达出来的东西足以令她感到世界崩溃,先不说陆野到底是不是欺骗了她的感情,他在录音里用鄙夷的语气提到她已经逝世的母亲,就足以令她气愤至极。
不想直接去问陆野,她准备向穆絮再次确认一下,也许那是后期合成的也未可知。
她始终不想去相信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如此恶劣至此,也不愿去相信他口中所言的那句“谁让她的母亲做出那样龌龊的事”。
印象中,她的母亲温柔贤淑,怎么可能会做让人辱骂的事情,她宁可相信是陆野自己疯了。
微微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那是穆絮的阴谋后,沈宁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给了穆絮。
那边似乎是在等她先开口,一直没有声音,沈宁此刻心力交瘁,也无力去表达对穆絮的恶意了,直接了当开口。
“穆絮,你究竟想怎样,后期合成这样一个录音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当?”
穆絮听出她话语间的虚张声势,低笑了声。
“小宁,我了解你,若是真的不信,你根本不可能给我打这通电话。”
她的话一针见血地直戳沈宁此刻的心境,瞬间落了下风的她深吸一口气后,故作镇定道。
“你还知道什么,陆野为何……那样辱骂我的母亲?”
“这就得问问你的母亲究竟做了些什么了……”
她是父母双亡后才被陆家收养的,在那之前她并没见过自己父母与陆家有何来往。
沈宁忍住心底的疑惑和不安,再次急切问了一遍。
“你究竟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穆絮听出她话语间的着急,此刻却是刻意卖了个关子仿佛就是故意要她着急一般,语气和缓,丝毫不顾沈宁的焦急。
“小宁啊,别怪我不提醒你,若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你和陆野也许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穆絮,告诉我,我不在乎!”
她已经对陆野心灰意冷了,即便不知道这个秘密又如何?他们早已破镜难圆,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再续前缘。
“那后天,你来我公司,我会原原本本的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你。”
“不能现在说?”
“有些事在电话里并不能说明白,况且我还有工作,我是个商人你要我付出多余的时间,总要给我些报酬吧……”
穆絮的语气慵懒散漫,似乎存了逗弄她的意思,让她气急却又无法辩驳。
“穆絮,你最好别耍别的花样。”
挂完穆絮的电话后,沈宁坐在书房里看了外边漆黑的室外许久,半晌才站起来又按了个曾经熟背于心,而今时隔四年已然有些模糊的号码。
“嘟”的一声,电话被对方接起,然而接电话的人并不是那串号码的主人。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是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粘糯的女声。
“你好,请问你是谁?”
没有回答对方,沈宁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呵……”
盯着已经熄屏的手机,脑海中闪过白天陆野在自己面前直截了当的那些话,沈宁不禁嘲讽一笑。
另一侧,酒吧内。
陆野喝的不省人事,蜷缩着身子倒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一旁的女服务员拿着他那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站在原地,看了眼面前喝的醉醺醺完全无法接电话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包厢门猛地被人推开,是酒吧负责人之一,谢临。
看见那嘴角带笑,轻佻风流又帅气的男人扬着稳健的步伐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女服务员的脸颊不禁红透了。
谢临的所有目光都投放在卧躺于沙发上的陆野身上,自然也顾不上一旁羞涩的女服务员。
“他怎么样了?”
女服务员光顾着犯花痴,没听清他的话,忍不住“啊?”了一声,谢临不耐地又开口问了一遍。
“我问你,他怎么样了,给他喝醒酒汤了吗?”
“报告谢总,我刚刚已经照您之前的吩咐,给您的朋友喝过醒酒汤了。”
女服务员并不是第一次照料陆野,事实上这个男人四年间倘若第二天没有工作,有很多个夜晚都是在他们的酒吧度过的。
一来他的朋友谢临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时常来光顾,二来这个酒吧是许多商界少爷小姐共同投资的产物,私密性很好不会轻易泄露顾客信息。
“好,那你先下去,我来照顾他。”
女服务员看了眼面前目不斜视的谢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