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市的夏日,阳光透过郁郁葱葱香樟树斑驳的树荫,直直地照射进咖啡馆的玻璃窗里,颇有些岁月静好。
如果没有被人再次提醒那件事的话,沈宁是这么觉得的。
“沈宁,你听说了吗?”
“陆野要订婚了!”
“…哦。”
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沈宁拿着咖啡的手还是没忍住顿了下,强装镇定。
“你哦什么呀,是你的前夫要订婚了!”
萧晓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再重复了一次,言语间尽是控诉陆野才刚跟她离婚,那么快就要再婚的冷酷无情。
没有再听萧晓说了些什么,沈宁的思绪似乎早在她提起陆野的那一刻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昨天刷到穆絮朋友圈发的那张合照和文案——历时两年兜兜转转和试错,我们终于要修成正果。
试错?
沈宁大概知晓自己在陆野心底是个怎样的地位了。
不过是个试错品罢了。
早在他提出协议结婚时,她就知道那不过是虚有其名的婚姻罢了。
“协议婚姻,除了是个合适的婚约对象,他顶多当我是妹妹而已。”
沈宁见萧晓的面色,按捺下心底的波涛汹涌,云淡风轻的回答。
合适,他的祖父在离世前说遗憾还没看到他成家立业,陆野就顺老人的心愿,与沈宁结婚。
老人向来很钟意沈宁,哪怕她父母早亡,从小养在陆家,哪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陆野名义上的妹妹。
陆野孝顺,顺祖父心愿娶了她这个不爱的人,而她明知道这只是协议婚姻,却还是贪心应下。
彼时,他相恋的女友穆絮得知消息后,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陆野疯了。
新婚夜,醉醺醺的陆野拽着沈宁的肩膀,面含刺骨的寒意,咬牙切齿:“沈宁,你抢走的还不够多吗,为何还要去招惹穆絮?”
陆野的力道太重,掐的她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快裂开了,忍着疼,辩解:“不,我没有,我那天见穆絮是为了……”跟她解释,你和我只是协议结婚,让她不要误会你,这句话还未说完。
就见陆野放开了她的肩膀,转而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冷笑:“沈宁,你可真让我恶心,你就是个虚伪的女人!”
沈宁无力躺在床上,看着空寂的房间许久,才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无声落泪。
陆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记得初到陆家时,她瑟缩在管家身后,陆野笑着朝她伸手:“你就是沈宁吧,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到了陆家我罩着你,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陆野的笑容似夏阳炎炎,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将暖意送达,骄阳似火,在孤儿院备受欺负而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许久的沈宁第一次想要破开龟壳,拥抱阳光。
14岁的沈宁对初到陌生地点的怯意似乎也骤减不少,她沉默却坚定地握住带着善意和笑容的15岁少年陆野的手。
那时陆野对她很好,他们时常一同上下学,哪怕不同年级,也从未疏离。
他们一起走过彼此的高中,是旁人眼中的青梅竹马,亦是知心“兄妹”。
倘若抹去沈宁藏在心底对陆野的那点龌龊心思的话。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可能是从穆絮成为沈宁朋友后开始的吧。
说来好笑,一开始陆野与穆絮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沈宁看在眼里,还得时不时替他们二人周旋。
直到她二十岁那天,接到短信去找陆野,却被浑身燥热的他拉到床上,与他一夜缠绵。
清晨,摸索到身侧一片凉意,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忙起身看向四周,就见陆野裸着遍布指甲痕的上身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你醒了?”
不带半点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
从未听过陆野这样对她说话的沈宁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陆野大概是不耐烦了,掐掉烟,转身问她:“昨晚怎么样,我让你舒服了吗?”
沈宁闻言,脑中闪过昨夜二人在床上缠绵悱恻的画面,不禁羞涩,耳根通红。
“沈宁,你可真是不知羞耻,不择手段也要爬上你名义上哥哥的床?”
羞怯与温存还未逝去,忽然听到这话,沈宁猛的抬头,就撞见陆野讥讽寒冷的眼神,面色瞬间苍白。
“陆野你相信我,不是我。”
“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自己给你下了药,把你抱到了我的床上?”
“……”沈宁百口莫辩。
“沈宁,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虚伪的人?”
犹记得那天陆野摔门而去,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沈宁告别萧晓,从咖啡店回到家。
昏暗的屋子里尽是沉寂冷清,沈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