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晼晚始终不习惯由着旁人帮忙穿衣服,自己接过,穿戴好。
“这是王爷恢复之后,第一次上朝吧?”姜晼晚发现,墨松苑内室竟是不知从何时多了个梳妆台,上面常见的胭脂水粉齐全,妆奁盒子里,甚至还准备了头面、首饰。
朝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着手帮姜晼晚梳头,“是呢,从王爷病的严重些,已经许久不上朝了。看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
没人能想到,比肖昱泽先到宸王府的,是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漠北军情紧急,着令宸王肖昱泽,驰援漠北,三日后出发,不得延误。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漠北之地,烽火连天,军情十万火急,国家安危,系于一线。朕心甚忧,特着令宸王肖昱泽,即刻筹备,星夜兼程,驰援漠北,务必于三日后起程,不得有丝毫延误。此为国之大任,望宸王不负朕望,不负北盛。钦此。”
宣旨内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姜晼晚跪与庭院中央,身着王妃朝服叩首,双手交叠于腹前,以臣妇之礼,恭敬地接过了圣旨。
“臣妇姜氏,代宸王肖昱泽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的内官,面容冷峻,眼神中闪烁着冷漠。
他保持着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静静地看着跪领圣旨的众人。
姜晼晚起身后,轻轻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朝云心领神会,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细腻的云水纹图案。
她面带笑容,轻巧地走到内官面前,“这位大人,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可只我家王爷现在各处。皇恩浩荡,我等总要尽快告知才好。”
朝云的话语温婉而得体,既表达了对内官的尊重与感谢,又巧妙地探询了宸王的行踪,同时也展现了王府上下对皇命的重视与紧迫。
只从荷包沉甸甸的外观,以及银两碰撞出来的声响,就足矣知道出手觉得算得上阔绰。
且朝云问地也算人之常情,按说出来传旨,顺道捞点油水也是情理之中,一句话的事情,又冲着宸王的面子,总不至于拒绝。
可来人偏偏不如所料,直接推拒已经塞进手里的银子。
“杂家奉命传旨,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带,“至于宸王现下何处,且不说杂家确实不知详情,即便有所耳闻,也非是杂家这等身份可以随意泄露的。诸位若真心为宸王着想,有这功夫在此询问,倒不如快些准备行装,安排妥当,以免宸王归来时,府中一片混乱,反添其忧。”
姜晼晚听闻宫里来人传旨的消息时,心中便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旨意的内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她心中残存的侥幸之火。
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紧迫,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肖昱泽,曾受陛下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爷,如今恐怕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
若不是出了事,依着之前听闻,当今陛下对宸王多有宠爱看重,又怎么会派一个大病初愈,差点病死的儿子现在赶往战场?
漠北,按着名字看,便知生存环境不会宜居。
怕是肖昱泽急着上朝,是办了什么事,惹了圣怒了。
再看宣旨的内官,年纪轻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敢在宸王府里摆脸色,只怕肖昱泽惹的祸事不小。
“既如此,公公已然宣旨完成,也就不送了。”
姜晼晚立于堂前,裙摆轻扬间,她的眸光冷冽而坚定。
她几乎从不轻易动用身份之便,但此刻,为了宸王府的尊严与荣耀,她全然展现出高贵与不可侵犯。
她挺直腰板,脖颈线条优美而有力,宛如青松傲立。
“宸王府,自古以来便是皇恩浩荡,即便今朝有变故,亦非区区传旨内官能轻视。”
姜晼晚的话语中不带丝毫情绪,却字字铿锵。
她轻轻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动作中既有对皇权的尊重,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内官见状,心中暗叹一声,知趣地收起了先前的傲慢,对着姜晼晚微微欠身,随后一甩长袖,快步离去。
“王妃,这……圣意难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行雨焦急地上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姜晼晚转头望向行雨,轻声说道:“行雨,不必惊慌。宸王府历经风雨,王爷也是个心中有数之人,自有其生存之道。我们只需谨言慎行,踏实准备即可。你去,先上墨松苑,看看云骁、云勇是不是都跟着王爷上朝没回来。再问问墨松苑,有没有明白的,知道些什么。”
以姜晼晚对肖昱泽算不上多的了解,此事只怕墨松苑一概不知的。
还是要试一次。
“朝云,你去,看看宸王府如今出入可还自由。府外有无什么人把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