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晼晚眉梢上挑,心道:秦夫人果然配得上丞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把原主母女赶出家门不闻不问多年,如今因为想让原主嫁给病秧子宸王,才接回来。
三言两语间,这意思是还得感恩戴德了?
无耻至极。
“秦夫人,我……”
“二姑娘,不可无礼。方才,夫人已经说过了,你该唤母亲才是。”刘妈妈不等姜晼晚说出什么,出言打断。
“母亲,二妹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实在不是有心的。请母亲宽宥。”姜裕柔起身上前,“求情”道。
姜晼晚看着眼前搭好的戏台子,默默感慨自己上辈子得亏生活在现代,就这一套,八成得先报考个电影学院才成。
“自然不至于同乡下来的丫头计较。刘氏,这几日二姑娘备嫁,你且跟着去她院子里,严格教导规矩,万不能失了丞相府的脸面。”秦氏盯着姜晼晚,半晌,“跟你那个娘一个样,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是,奴一定尽心,严格教导,不敢懈怠。”刘妈妈生动演绎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笑得牙花子都漏出来。
“丞相到!大公子到!”
走在最前面的丞相一眼看上去,丝毫没有文人气质,身宽体胖,更像个商人。而后面走慢半步跟着的,倒是文质彬彬,想来是府上嫡子,原主的大哥。
“老爷,你来得正好。这是晼晚。”秦氏脸色说不上好,指了指站着的姜晼晚,“我方才正跟她讲,虽然婚期将近,也要好好学学规矩,不能失了丞相府体面。”
丞相并未直视她,“嗯,学着吧,不必过于费心力,到底柔儿的婚事为重。”
秦氏见丞相摆明了态度,笑里多了几分真切,“自然,如此是怕她嫁出去惹出什么祸事牵连丞相府。”
“儿子觉得,母亲所言极是。如今姜晼晚已经记在母亲名下,若是有了万一,难免牵连。当严格管教,再让亲信约束着才是。”
姜裕哲作为姜家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一向遵循守礼,上前分析利弊。
“你既然记在族谱上,我姜家就是认了你的。踏实学着,我不指望你光耀门楣,只不拖累丞相府便好。至于你那个娘,不许再提。”
丞相指着下首站着的,刚刚接过来的,亲女儿,一字一句道。
“既然不指望我光耀门楣,丞相大人大可以放我离开。原也不是我愿意嫁去宸王府。丞相夫人方才说的清楚,若不是丞相府,我断断不会有这门婚事。可所谓府福气,谁爱要,我大可以给了去。”
看清一个人尚且不容易,休要说看清一家人。
可丞相一家上上下下,倒是不需要姜晼晚再花费什么心思分辨了,简直势力刻薄刻在了骨子里。
“放肆!你连外室生的都算不上的,贱蹄子,的眼睛长到天上去了!宸王府的婚事,竟还不满意!”姜廉原想着,把贱丫头从乡下接回来,她自然应该感恩戴德,却不想,如此粗鄙。
“父亲息怒,二妹妹八成是想差了,这极好的婚事,天大的福气,怕是烧香都求不来,哪就有不愿意的。”姜裕柔上前安抚,转头低声劝道:“二妹妹,还不快认错。”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绝非不满意,只宸王府贵胄,我有些自知之明,配不上罢了。至于姜大姑娘口口声声说是极好的婚事,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姜晼晚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卑不亢,眼神却十分真诚地落在姜裕柔身上,仿佛在问的不是谁要当王妃的大事,而是谁要吃个果子般无所谓。
“你!”姜裕柔因着丞相嫡长女的身份,从未被人说过一句重话,向来都是众星捧月般,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给秦夫人投去委屈的眼神。
“闭嘴!休要胡说!”秦夫人面对姜晼晚的一再顶撞,端着的贤惠高贵荡然无存,“柔儿是相府嫡长女,不日要嫁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的。地位尊贵,岂是你个野丫头能比的!”
此话一出,姜晼晚心里顿时笑开花,面上却不显,提高嗓门,一字一句。
“丞相夫人如此说来,姜大姑娘是嫡长女,尊贵,便能嫁给太子殿下。而我,外室养大都算不上的野丫头,便嫁给宸王了?”
“来人,请家法,给我狠狠打这个目无尊长,不知尊卑的逆女。”
丞相怒喝,随后目光森然地看了一眼秦氏,后者也意识到方才气急说错了话,后退一步。
“回禀老爷。”进来的小厮不是送戒尺来的,而是赶着通报,真进了厅堂,反而吞吞吐吐。
“说!回话都不会么!”丞相正是气头上,喝道。
“回……回老爷的话,方才宸王府段婆子说是有话要替宸王殿下转告二姑娘,于是在院里候着。这会儿,说是有事求见。”小厮微微颤抖,只觉自己今日上值,点背的很。
显然,方才姜晼晚故意提高嗓门,还是让该听见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