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皱起了眉头。
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不死心,又从头到尾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几乎把上边的每一个字每一条划线都反复琢磨了一遍,这才确定不是她有所疏漏,而是这张广告单确确实实没有任何的信息留在上面。
张怀月将广告单合拢,仔细思考,她绝不认为钱焕开特意大费周章地塞给自己一张广告单,会是无的放矢,既然广告单上没有任何信息,那边只能说明,这张广告单本身便是传递的信息。
张怀月将纸张重新展开,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广告单正中那‘馨馨理发室’的名称,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或许,这就是钱焕开想要告诉自己的信息。
想通这一点,张怀月缓缓吐了口气,预备将这广告单子撕碎烧毁,正要起身,却忽地一顿,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看着纸张想了想,然后不但没有将传单撕毁,反而用手掌将其仔仔细细平整了一番,便看似随意地将之摆放在了梳妆台的一角。
————————
“寒风料峭透冰绡,香炉懒去烧。血痕一缕在眉梢,胭脂红让娇。孤影怯,弱魂飘,春丝命一条……”
凄婉萧索的《桃花扇》透过楼板隐隐传来,方彦之脱外套的手微微一顿,“太太今天没出去吗?”
容婶接过方彦之的外套拿去给他挂好,回道:“鲍太太家今天有娇客临门,摇了电话过来,说要改天再聚。”
方彦之挑了挑眉,鲍科长家的三位小姐都还年纪尚幼待字闺中,如今说的娇客,八成指的是鲍大小姐的未婚夫婿,电讯处魏副处家的二公子。
电讯处原该是个清水衙门,但如今是战时,日占区里的爱国抗日活动更是屡禁不绝。电讯安全便变得至关重要,因此无论是伪政府还是东瀛人对电讯处的安全性都极为重视,电讯处上下的位置便一向备受瞩目。
如今前线战事焦灼,电讯处负责技术管理的魏副处长地位更是节节攀高,也难怪鲍太太要专门推了早就定好的聚会。
方彦之点点头,不再多问,而是若有所思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