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抗日的工作上便也格外卖力。
车站路上平日里能卖出天价的巨幅广告位此刻全都换上了救亡抗日的宣传海报,黄金路段搭建起无数高台,免费的爱国宣传汇演日以继夜地上演,民众们的救国热情也在一场场的宣传汇演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整座城市都叫这沸腾的洪流冲刷得躁动无比。
张怀月在情绪激昂的人群中艰难跋涉,努力挤到马路缘子边埋头赶路。虽说距离上次的追逐与逃亡已过去近三个月,但她此时走在大街上仍是心有余悸。
她今天轮休,本打算继续在家安分呆着,但昨夜一封突如其来的书信却改变了她的计划。
近来医院事忙,张怀月每天下班都已至深夜,昨晚她正蹑手蹑脚地开门进屋,正院堂屋却忽地亮起灯来,草草披了件衣裳的钱喜妹站在门边探头喊住她。
“你可算回来了,”钱喜妹拿出一个蜡封过的书信递给她,“我在信报箱瞧见有封你的信,这都两天了,怕是有什么要紧事所以特意等着你呢。”
张怀月赶紧接过来,向钱喜妹道了谢,这才拿着信回房。
坐在桌前拧开台灯,只看了一眼,张怀月便皱起了眉头。
这只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棕色信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奇怪的落款处却是空的。既没有寄件人的姓名,也没有寄件地址,而且细看下来,连那邮票都有裁剪后重新黏贴的痕迹,明显不是正经通过邮政寄过来的。
张怀月左右翻看了一圈,没瞧出什么眉目,于是拿起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将信打开,从里边取出了薄薄一张的信纸,展开一看,上边工工整整的宋体字只写了一句话。
“初九辰时,鸣泉茶庄长青阁,静候君至。”
张怀月心头一跳,立刻便猜出了寄信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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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腊月初九。
张怀月坐在灯下拧眉沉思,自那次月夜分别,她与徐鹏飞已经有两月余未曾碰面,对方此时送了这样一封信过来,却不知是何缘故。
她冥思苦想一阵,渐渐又放松下来。如果真的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变故,想来徐鹏飞也不会用如此拐弯抹角的方式联系,若不小心错过,黄花菜都该凉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这些时日搜捕队的搜查结果终于有了定论,所以才要约她当面告知。
想到这里,她眉间慢慢舒展开来,正好,她也有些事需要与对方当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