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三哥哥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呢?” 心中算来她也有一两个月不曾见过程若兰了。
程若兰是她姨母的孩子,而她姨母早些年前就嫁与了京中程府的保康侯为妻,至今只育有一子。
而那程府上更有一应妾室,目今庶出之子便有两位,年岁皆长于程若兰,故而府上之人常唤三爷。
“这…我就不知道了,兰三哥哥走的时候也没说,不过我想,到时等外祖母寿辰,他一定会过去的。” 秋生摇了摇头儿,又说道。
听得秋生提起郑太夫人来,秋蘅想了想,那时兰三哥哥必不会缺席的,只是估摸要再等两三个月了。
毕竟兰三哥哥向来萍踪浪迹,她也只知对方是在外面置办货物,但其间一应大小事她也不甚知晓。
虽听得对方提到过一二,但她有时也不是很懂,但也没有多问,只让在外千万要多留个心眼。
再者她自是明白兰三哥哥打小就不愿顺着姨父的意,去考取功名,至于个中缘由,她倒是清楚几分。
秋生再瞅了几眼那串念珠,向秋蘅道,“兰三哥哥说,这是他在外贸易时,偶然在一域外的珠宝商人手中见有此物,那商人口上说着与三哥哥投缘,就少了几百两。”
“但就算如此,买下来也得这个数儿呢!” 秋生伸出三根手指头来,在他姐姐眼面下晃了晃。
见状,秋蘅少不得口中猜道,“三百两?”
“才不是呢。” 秋生立马答了句。
“那…三十两?呃…不会是三千两吧?” 秋蘅着实不敢想这念珠串会值三千多两。
“当然是…三千两!因为这个,我都不敢告诉娘呢,要是娘知道了,指不定会说败家呢!”
想到那日秋母闲时过问起兰三哥哥送来的东西,秋生自然撒了个谎,若是真按实情说给了秋母知道,那时大有可能又不好收场了。
况且兰三哥哥也说,这念珠与他姐姐正配得很呢,还说最好不要让秋父等知晓,就连姨父那边也不能透露呢。
“姐姐,你且收好吧。兰三哥哥正说因为今年没能及时回来给你拜寿呢,所以这串念珠权当生辰贺礼。” 秋生紧接着又叽咕了几句。
秋蘅听了之后,慢慢将念珠笼于腕上,眼中端量了少时。
而秋生在旁自是忍不住拍手称赞,口中一连说了三两句,“这珠串儿真衬得上姐姐这样的人物…而且呢,兰三哥哥果真眼光不错!”
倏尔从绣线软帘后走入一人,姐弟俩举目望去时,又听得那人问道,“兰、三…是…何人?”
卫侯一面走近前来,目光瞥向秋生,后者向秋蘅身边儿靠近了些,又看了他姐姐一眼,才答言道,“是姨母…程家的三哥哥。”
“程府…就那位保康侯爷府上?” 卫侯方在秋蘅对面的椅上坐了,便多问了句。
秋生只点点头,并未再有言语。
也就在这时,卫侯转过脸,面向秋蘅说道,“抱歉,我绝不是在外边偷听来着,只方一进来,就听到有好几次都提起那个人…既然是姨母之子,到时再去拜会。”
她讪讪的笑了一下,心里却在想,方才那念珠之事莫不是也被他听了去吧?真不知这人耳聪至此。
而秋生走后,卫侯的视线便浑然不觉地挪到了她双手交叠处,只见那只在上的手腕表面笼着一串青中微微泛白的念珠。
那颗颗珠儿上滚落着皎净流光,加之她肌肤微丰,白皙如玉,他一时盯着,竟失了片时的神。
稍侧过身,方要取茶来喝,就觉察到男子这般眸光,她只当作不经意间,趁抬臂拣过茶杯之际,用宽大的袖衫掩了掩那串念珠。
直至绮霞进里来回说老爷那边叫过去用饭,两人才前后出了门。
过了午后,稍歇了中觉,日头沉下时,待吃了晚饭,又坐了一会儿,才往卫府里回来。
几日后,当今旨意下达,暂令卫侯往京中军营任职,专司军中演习等练兵诸事。
此间,趁着卫侯白日里不在府上时,秋蘅自是乐得个清闲,当时正六月中旬,一日,门上忽有人呈进封来书。
流云拿进来时,就交到了主子手上,秋蘅拆开书子,阅过之后,才知是郑皎月邀她明儿晚于盼春江一见。
郑皎月本是她舅舅的女儿,而且自小她俩个就常往来,虽是表姐妹,但处得跟亲姐妹也不差。
正是日渐无聊之时,皎月来找她出去一聚,秋蘅心里自然欣喜,于是晚间入睡时就开始盘算明儿去的时候要点些什么小食来尝尝。
毕竟盼春江两边儿都搭有三层小楼,若是入夜时待在那楼中的房间里,便可临窗观景,那时正处江风盛时,倒也凉快,一面还能尽享美食。
等卫侯从外归家时,就见她早已睡着了。
直至次日晚间,秋蘅方换了一身衣裳,就忙忙地带着绮霞、流云二人往盼春江坐车而去。
待到了江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