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她就看向那几碟小包子,察她面上又有要尝尝的意味儿,卫侯方要换著替她夹来一个,就听她口内咕哝着些话儿。
“算了,也不是很想吃,况且有些油腻腻的,再一会儿还要坐车,要是泛恶心…罢,还是不吃了。”
听得她如此说,他转眼看向桌上另一二碟小包子,那些倒是素馅儿的。
想着,他便将那几碟素菜的小包子挪至她跟前,一面道,“你尝一下这些,都是素的,倒也不错。”
秋蘅眸光即时往他那儿一抬,又看了看那碟里的素包,个个做得皆是小巧,还不及她答话儿,他就将一个小包子夹向了她手边儿上的一只空碗里。
“吃一个试试。” 他听说她每日里早晨几乎都吃那些燕窝粥,今儿他见了,没有想到只有那么一小碗,他也想不通她每每吃那么少,到底怎么捱得下来的。
看了一眼那碗中的小包子,她吃了两三口后,倒也觉着还行,只吃完最后一口,她方抬起眼,就见那人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
摸出手绢来向唇边擦拭了一回,她才问,“怎么了?”
卫侯摇了摇头儿,想着她方才吃饭时那秀秀气气的举止,这要放在营中,估摸连饭也吃不上几口了。
不过,也没忘记问,“还要再来个么?”
“不用了。” 适才她也不过是见他吃得那般香,于是便想着吃一个尝尝。
而后,她就见他将桌上余下的吃食一扫而尽,虽吃相算不上文雅,可到底也不算粗鲁。
饭后,待漱了口,又去卫老夫人那里请了安,稍稍收拾了包袱,又打点好了要送去秋府的一应缎料、器具等礼物, 才出门往秋府而去。
早先便打发了人往秋府送了信儿过去,秋蘅几人坐车来至府门外时,而先时秋父不等女儿、女婿进门,便提早到府门口儿等着了。
一见车马过来了,等秋蘅下车后,秋父、秋母忙忙就走了上去,此时日头底下,也不及叙话,一行人就携手进内。
到了房内后,卫侯复又给秋父、秋母两人行了一礼,才坐在秋蘅身旁。
丫鬟上茶后,四人闲叙了半日,秋蘅转过眼往屋中一瞧,不见那小人儿影儿,便问向秋母道,“生儿呢?”
“哦,生儿他早起就去学里了,现在想来应是学中还未放吧。” 秋母笑着说道。
至于这秋生,原是秋父先前一妾室所生,只这妾室却是秋父之母尚在时,做主给她儿子纳的,后来妾室在秋生一两岁时就因病故去。
而那时秋母所育只有一个女儿,且秋父向来也不是个滥情的,原先那妾室本为他母亲在世时所纳,又不好拒绝。
所以在那妾室没了以后,他后院儿里也就只有秋母。
只两人之间一直没有个儿子,故而秋母将秋生认在了她膝下,当作自己儿子一般教养。
“上学去了?不是前儿还说吃坏了肚子,在家养着呢,今儿怎么就去学里了?” 秋蘅想起她前儿个还差人过来就此问她母亲一声呢。
秋母笑了几句道,“袅袅,你又不是不知生儿,好学着呢,前几天还把他自个儿作的诗,写的文章,拿回来给你爹瞧了一回呢,虽言辞稚嫩了些,但新意可窥…”
提到这上头儿来了,秋父也止不住向卫侯暗里夸耀了秋生一两句,卫侯听着,一面点点头儿,一面又想到自家府上那俩个。
尤其是卫珍,不是斗鸡走狗,便是评花问柳,偏还要拉上卫琼一道。
闲话过后,转眼就到了午饭时,秋生回来时便知他姐姐家来了,急匆匆来看过一眼后,吃了饭,就回到房里暂歇,毕竟下午学里还有课业。
而且听姐姐说,还要住一晚再走,秋生自然欢喜,于是想着下午从学里回来时,学中明儿能放一日,到时再过来和姐姐说说话。
午后,卫侯随着秋父往书房坐去了,而秋蘅自是和秋母在一处说了好些儿体己话。
之后母女俩再去了秋蘅在家时的绣房,四下里望了望,又在一张凉榻上坐下了。
秋蘅正叨叨些没要紧的话,只倏地秋母拉住她的手儿,唇上略敛住笑意,问道,“袅袅,随安那孩子又是昨儿才回来的,想来老夫人也不会那么快就让圆房…”
“只娘目下瞧了瞧,随安他早先就是习武之人,别说如今经历过了那些个大场面,大风大浪也见过,不比寻常男儿。”
“只怕袅袅你…就算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今后恐也…担待不住,对了,那个画儿,你看过没?”
“什么画儿?” 秋蘅一时没有从秋母这一大段话中反应过来,于是接口问道。
“还能是什么画儿,当然是你出嫁之时,我亲手交给你的那些啊。”
闻言,她在脑中方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想到了那画儿上是个什么内容,登时双颊微赤,耳后发热。
偏生秋母还在旁追问,“袅袅,你可看了不曾?到时同房前再看看,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