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手上那肌肤带来的柔软触感,卫侯不由往他掌心里看去,那根根削长娇秀的指尖从他手内离去时,他心下竟隐隐有不舍的情绪传来。
卫老夫人察知这一幕,只见她这孙子愣在那里像是出神了一回,还尽盯向他那手里瞧,由不得想笑时,却又生生打住了。
方才她也不过是想趁机试探一下随安对袅袅是如何个想法,只她也没想到,回来还不到一日,随安待袅袅却别有几分不同。
就连才刚的亲密之举,她见他好似也没有排斥的意思,不然怎么会顺着她的意来呢?
虽然随安早年就是在她身边儿带大的,可卫老夫人哪能不清楚她这个孙儿的几分性子。但凡他不喜的,哪会任人强迫他去喜欢呢?
即使她是他的祖母,但有时也左右不了他的意愿,更何况还是让他去接纳一个本就陌生的姑娘成为他的枕边人呢?
只才随安没有抽回手去,反倒顺着她来,想来心里对袅袅定有几分意思,卫老夫人如此想着,不觉唇边泛起笑来。
“袅袅,我也和随安说过了,不许他这一两日晚间就来闹着你,等过些时候儿,那时也不迟,我再嘱咐随安,让他要有个轻重,别…”
握着秋蘅的手,卫老夫人同她就此说了几句。
秋蘅起先还听得略有些糊涂,只后来却也渐渐明白过来,薄面上不禁感到微热,眨眼间就升腾起一片粉色。
卫侯眼尖地瞧见了她这般光景,且见她手里那柄团扇由不得搁在怀里,而她的指尖在那青绸绣面上止不住地抠摸了数下。
在心底轻笑了一下,随即他开口拦住了老夫人之后要说的话儿,“祖母,您不是才说有什么话要讲,是何事?”
“哦,对嘞,我差些就给忘了,真是人老了,记性也就这样糊涂了,亏得随安又提起,不然我要是记不住了,下回袅袅外祖母请我过去坐坐时,说不得嘲弄我几句…”
老夫人笑着讲了些玩笑话,才说起了正事。
“随安,你明儿就和袅袅一起回你丈人家去,当初连回门时你也在外,虽说你丈人家也知事出有因,可毕竟还是得过去一趟,当时还是袅袅一人回去的呢。”
“到时,就和袅袅在你丈人那里住个一二日再回来,也是使得的,别急吼吼地就回了来,正好趁这两日你也闲着,以后要是去了军营,或是驻边…罢!不提这个了…”
卫老夫人说到“驻边”上就打住了,毕竟当今的旨意也还没有下来。
“反正呐,明儿个一早就去吧,你丈人又只袅袅这么个女孩儿,到了那儿之后,多陪着坐会儿…好了,你和袅袅现也回去吧,这天二更也过了,早些歇歇去罢。”
卫侯二人一同别了卫老夫人,往瑶归院而去。
只刚回至院内,便有老夫人那儿的丫鬟送来了两只圆滚滚的西瓜,当然是才从井里取上来的,还有一些诸如甜瓜、木瓜、金杏、鹅梨等瓜果。
流云让几个丫头接了过来,随后命人将其中一只西瓜去了皮,切成一块块,再用盘装了,往里送去。
当时绮霞自也跟了进去,就见在那外间屋里,那两人分坐于一边,静静无言,看上去好似各不打扰一般。
见绮霞放下盘就要往外走,秋蘅忙叫住了她,“绮霞,不是还有只瓜么?你同流云一起,和院里那些人分着吃了罢,反正明儿就要回去了,留着也白白浪费了。”
不及绮霞问,秋蘅就说了明儿个要往她娘家去。
听到这消息,绮霞心上也高兴,她是打小就被兄嫂卖进了秋府里,虽然在府上也没什么亲戚,可也能见见那些个自小就相识的姐妹,自然心里也欢喜。
于是忙走到外面,同流云也讲了这话儿,二人自是喜欢。
此时,秋蘅转眼就见那人只干坐着,也不吃瓜,默了一时,便问向他道,“你怎么不吃呢?”
“你快吃吧,我就只能再吃几块而已,要是搁着这么多不吃,怪可惜了的。”
她看向那荷叶边式的大盘,里面正装着好些瓜呢,用木签子戳了一小块,她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将眼神投向对面坐下的男子。
“之前听老夫人说,你好像不太喜欢这般斯文些的吃法,倒是…像是乐意抱着啃,就抱着一大块,吃得也豪爽些…”
方想接着往下说时,她就见他抬起眸来,两人直直对望了片时,男子方才还淡淡的目色中陡然有了些许变化,秋蘅察此,不由掩住口内的话儿。
但见对方想说些什么,也不知是不是无从开口,她连忙添了些别的。
“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你要是不习惯这样的吃法儿,下回告诉我就是了,等明儿回了家,我让人给你送来一大只,保管你吃够。”
“不必。祖母她…有时说的话儿,有些…你就当作没听见,也不用…再和我讲…” 卫侯在心中酝酿了好久的话,才缓缓向她道出。
秋蘅自应了声“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