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叨扰之说?你本就因那贼人所伤,实因我等人的干系,要谢你还来不及呢!” 蘅娘走近两步,将手中的吃食放在桌上,一面又回应道。
再搬来一高几,放在榻前,又把吃食挪至几上。
向那高几上看去,他只见她稍俯下腰,将一双著并匙摆在了几上,手边儿上是一道三鲜豆腐羹,一两碟小菜,再是一大碗白米饭。
“都是些寻常饭菜,还望公子莫嫌。” 她直起身来,笑着向他说了句。
男子自是连连还笑着说“怎会”,然后拿起匙来,先就那豆腐羹尝了一口。
蘅娘本要走开的,倒也不想见这人直接吃了起来,只他眉间忽而一紧,唇角微抿,面上一时神色不定。
便顿住脚,问他,“怎么了,是这豆腐不合你的味?”
少时,男子才似缓过神来一般,摇了摇头儿,笑着向她说道,“倒不是,只不过与我往日里吃到的…倒觉着很不一样。”
“公子说笑了,都是豆腐,不过可能略微有些不同罢了。” 只她刚说完,就见他正了正脸色。
“确实大有差异,姑娘或许尝不出来,但我却深知。不过这豆腐…姑娘是在哪处摊上买的,等我家去了,也买来自己吃,我倒喜欢得紧。”
又见他看向自己,眸光极为真挚,似要从她这里等个答案出来,蘅娘口吻微顿,半晌才道,“不过是我一时胡乱做出来的豆腐,哪有公子说的那般好吃。”
听见这话,他倒是面上些微惊讶了一回,又点头笑道,“我的话自然是真的,哪会平白去诓骗姑娘你呢?”
“但这豆腐与我平日里吃过的确是不一般,难不成姑娘有什么秘方?”
闻得男子此话,神色倒不像作假,她随即轻笑了句,“哪有什么秘方?不过是随便捣鼓出来的。”
但这秘方一说,她倒不是头一回听人讲出这个来了,只先时那些街坊邻舍都以为她暗里有什么秘方,其实她也只不过按照寻常做豆腐的造法。
“那公子先用吧,我就不打搅了。” 说着,她就走出了房门,也未留意到男子一直追随她至门口的视线。
过了些时,蘅娘过来这屋子里收拾碗著,只未撤去高几,而后带来一壶茶,并一两只茶杯,搁在茶盘里,再将这些茶具放于几上,以方便他夜间取用。
只离去时,她瞥向他被刀砍中的左肩,再细瞅时,却发现那处隐隐有血迹浸润了外衫,呈现一片暗红。而男子似是没有发觉一般,只顾喝着茶。
下一瞬,瞥见他似要站起身来,蘅娘忙拦下了他,“你需要什么,只管和我说就是了,你看,是不是扯到伤口那里了?”
她的目光转至男子的肩上,只见那片红色似是要渗出血珠,她连忙问他伤药和纱布在何处。
后者指了一处架上,蘅娘见状,又上前去取下来,拿出来一截干净的纱布和伤药就要递给他,倏尔抬眸,却见他早除去了上半身的衣物。
宽硕健壮的胸膛登时落在了她的眼中,蜜色肌肤一寸寸地纳入眼底,由不得怔住了片时,她才稍回过神来。
遂问,“你脱衣做什么?” 紧接着她别过脸去,解释了自己只是给他拿过伤药来。
正要抬步往外时,又听得男子急忙说道,“抱歉,我还以为…你瞧,背上也有伤,我自己上药不怎么方便,所以就以为…”
说着,他转过背来,向她示意了一回背上的刀伤。
“如果你不愿的话,那就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说完,他去掉了身上的纱布,顿时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就呈现在她眼前。
其中一道甚为触目惊心,只因从那血肉中,隐隐可窥其骨。
偏偏这人上药手下也没个轻重,好似不知疼一般,直往自己那伤口上面胡乱上完药,就要拿来纱布随便缠住就算了。
见此人这般光景,她也只得夺过他手中的纱布,解开之后,拿过伤药,重新小心地上药。
此时男子侧身坐在榻上,而她立在他身旁,手上一举一动再是轻柔不过,眉目间隐约可察几分温柔气息。
不经意时,她尖细的指尖微拂过他的肩背,后者身上猛然一颤,大手抓住了她正在缠绕纱布的那只手。
“怎么…?” 她不解问道。
宋某人赶紧撂下手来,只摆摆头,并无言语,可内心的汹涌久而未息。
等上完了药,蘅娘也就带上房门出去了,独留他在屋内静坐半宿。
第二日,蘅娘将早饭端至他屋中,等一炷香再过来,正要收碗回去清洗时,见男子一夜过后,面色像是比昨儿好了许多,于是站住身,问了他句觉得如何。
不过他倒是点了点头儿,也没有说些别的,而后视线倒往窗外望去。
“雨一早就停了,估摸今儿也不会有雨了…对了,公子上回说住在何处,要不趁着天放晴,我待会儿雇个车来,送公子家去吧?” 见他如此,蘅娘想了想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