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喊,原本要进院子的,还有那些和尚,全都被惊得停下来,往屋内张望。
顾月柔被吓得跌坐在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她立刻收起惊恐的眼神,重新站起身。
不仅她如此,就连萧梓钧都十分惊惧,不由得握紧了双手。
他起身,盯着顾清鸢厉声斥责:“顾清鸢,请你立刻出去!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太子这话何意?”顾清鸢故作不解,“从方才到现在,我都不曾说过半句对老安王妃不敬之语,也并未有任何行为,我只是说了句肺腑之言,老安王妃看起来是显灵了,太子不是孝顺,此刻难道不应该赶紧对老王妃说些心里话?”
萧梓钧手背青筋暴起,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头皮发麻。
他咬着牙,看了眼灵堂四周:“母妃,知道你担心儿子的安危,儿子定会照顾好自己,你安心去吧。”
顾清鸢紧接着道:“老王妃,我知道你有冤难申,你是谁害的,就让风掀开他的衣摆。”
说完,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四周,生怕老王妃的“魂魄”就在他们周围。
就连聂美兰都紧张地将女儿护在身后,生怕那老家伙真是死了都不安分,伤了女儿。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地看着四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就在他们脑海里的弦绷紧时,只有萧梓钧的衣摆,莫名被掀开,露出双腿。
膝盖处鼓鼓囊囊,显然是戴了厚厚的护膝。
孝子之名,不攻自破!
他装得孝顺,跪了几日不起身,却戴着护膝。
而且方才顾清鸢问老王妃的魂魄,到底是谁害得她,旁人都无事,只有他的衣摆动了,这说明什么?
众人慌忙看向别处,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更不敢细想。
只有顾清鸢不怕死地道:“看来老安王妃还是心疼太子,想看看你的膝盖是不是跪伤了,看着太子无事,想必老王妃也放心了。”
萧梓钧咬牙冷声道:“不过是一阵风随意吹进来,你若是借题发挥,就不怕孤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妖言惑众?”顾清鸢嗤笑,“这罪名我可担不起,若你觉得我方才的话不对,难不成太子是害死老王妃的凶手?”
“姐姐!”顾月柔及时出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怎么能如此曲解老王妃的意思,她定然是不放心殿下,想要回来看看,她那么疼殿下,自然是不舍得他伤了身子,殿下也是想要老王妃走得安心。”
这话,让萧梓钧方才紧握的拳头略微松开。
他看向顾清鸢:“吊唁过,立刻离开!”
突然间,一阵阴风拂过,老王妃的棺木盖打开得更多了些。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
这分明是老安王妃的声音!
凄惨的声音虽小,却如同在众人耳边说一般。
此情形,诡异至极!
胆小些的,当下就被吓得跪下去,不住地磕头。
萧梓钧也震惊地看着棺木,一时只觉有股凉意顺着后背慢慢往上爬。
“老王妃。”顾清鸢对着棺木躬身道,“你可告诉臣女,你的冤屈。”
众人都看向她,就在他们以为老王妃不会回答时,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她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委屈地哭,哭得十分凄惨。
灵堂内的白绫也随着她的哭声,浮动得更厉害了些。
“我的儿,你为何如此对我?”
这句话落地之后,白绫像是被狂风骤雨席卷过,在灵堂里打起摆子。
有人已经被吓得昏过去,还有人抱头躲在角落里,一直在念经。
这阵仗,持续了足足一刻钟,那凄婉的哭声才结束,白绫也安静下来。
萧梓钧后背起了一层冷汗,额头上冷汗更是涔涔而落,他对着棺木“扑通”一声跪下。
那日顾月柔并不知道实情,可看到萧梓钧如此惧怕的样子,她已经能猜到真相,慌忙也跟着跪下去。
她在心中默默祈求,无论老安王妃有什么冤屈,都去找萧梓钧,别来找她。
自从那日回门,看到萧梓钧被人压在身下那一刻起,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一幕,心中不由得犯恶心。
每每与他亲热之时,她更是有种吃屎之感,完事都要沐浴很久。
对他,她早就没了之前的心仪,只求与他和平相处。
他们两人心虚地跪着,顾清鸢立刻道:“大家都看到了,太子才是害死自己母妃之人,老王妃已经亲口承认,太子还有何话可说?”
闻言,萧梓钧略微侧目,瞥了眼灵堂内所有人。
那些人立刻都像是鹌鹑般,恨不得将头全都埋入胸口,将耳朵也合上。
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默默后退,缩成一团“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