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总觉得有些奇怪。
换衣间与那只鬼身上的气息相同,而与另外一间房间的气息不同。很明显,那鬼经常在此处逗留,才留下了这样浓厚的气息。
可它为什么要穿女式的裙子?
那张全家福上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就比阿黎高了一点点,很明显和这些大号的衣服鞋子并不匹配,那么这个家里住着的就只有那个年轻男人了。
也就是说,这些衣服和鞋的拥有者,是个男的,或者说,起码在生理上是个男的。
那么既然愿意和一位姑娘结婚,那这鬼的性别认同也该是男性……吧?
总不能是自我认同为女但恰好是个拉拉,这概率也太小了点。
等等,方鹤年和卢开宁在它的鬼气影响下自我认知都变成了狗……
好家伙,难道这鬼对于自我的认知已经混淆到如此地步了?
时代发展太快,阿黎都有点不太敢想了。
但她有一种预感,这鬼总会再去那间换衣间的。
既然这样,那一楼就会相对安全。
阿黎牵着方小狗和面无表情但眼里一会写着想死,一会又写着世界一起毁灭吧的卢开宁,来了一楼。
她拿走方鹤年的手机,示意卢开宁有事发消息联系,又拍拍方小狗的头。
“他说了什么不管有用没用的都记得给我发一份。”阿黎停顿一下,捏出方鹤年脖子上那枚神像吊坠,双手握住,一阵光华流转后,神像恢复了平静。
她补充道:“不要乱跑,不要接近水池,不要离方鹤年太远,我能感应到你们的状态。”
卢开宁点点头,他摸摸自己隐隐作痛到后脑勺,看着阿黎上楼的背影,小声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不知道阿黎能不能听得到,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这句话应不应该说出口。
明明他知道她很厉害,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厉害,或许他不应该担心,又或者弱小者根本不配担心别人。
卢开宁回头看了眼方鹤年脖子上的神像,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吃掉它,吃掉它。
这样她就完整的属于你了。
这样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这样你就不必再担心了。
卢开宁伸出手,缓慢的,轻柔的触碰了一下神像。
只是一触即离,却见阿黎突然从二楼栏杆上冒出头来,回了他一句笑眯眯的谢谢。
她听到了?她没有觉得多余?
卢开宁抿紧了唇,耳尖绯红。转头又见方小狗手里攥着一沓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卫生纸,正在一点一点撕碎。
见他看来,方小狗眼中兴奋褪去,发出几声呜咽,不情不愿的让给了他几张。
毕竟大家是共侍一姐的狗,也不好闹得太难看让姐姐为难。
卢开宁沉默一下,并不想和方小狗一样拆家撕纸。方小狗瞬间兴奋,想着边牧也不过如此,都不敢要他的东西。
方小狗美滋滋地收回手,许是看不惯他这样小人得志的嘴脸,卢开宁终究还是抢了过来,将卫生纸撕得粉碎。
连同他脑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起。
……
阿黎再一次进入了密闭的换衣间。
一进门,她又在左手边看见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噢,她记得,这是她自己。
她隐去身形,再次看去时,那倒影子还在。
确认了,这不是她。
鬼影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他自顾自地换了裙子,自顾自地上了妆。又选了一个极其浮夸的高跟鞋。
他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阿黎虽然不知道这么黑的环境下他能看清什么,但这鬼明显很不满意。他在衣柜里翻了半天,又找出了一顶假发。
鬼再次去到镜子前,这次他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脸,一下又一下。
他沉浸着,陶醉着,像是在抚摸自己追求了好久才追到手的恋人,恨不得一直黏在一起。
阿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懂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那鬼的手开始往下游走,唇角夸张的勾起,发出几声婉转的呜咽。眼睛大睁,盯着镜面里的自己一眨也不眨,还露出了几分疯狂的期待。
阿黎不想看了,她总觉得接下来不是什么她能看的东西。
她已经一千多岁,已经到了清心寡欲的年纪了。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听着那鬼逐渐粗重但完全没有必要的呼吸声,挠了挠头,静静等着结束。
鬼的呼吸声越发粗重,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阿黎开始想自己还好把两只小菜鸡扔在了一楼,不然她的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在黑暗中一根一根的数。
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
呼吸声减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