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高体型差的存在，打远一看，方鹤年拎阿黎就像拎小鸡崽子似的。
夏日的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也逐步上涨，柏油路被太阳烤的散发出不太妙的气味，阿黎捂住鼻子，好心情随着这些的上涨开始下降。
“能不能先放开我？”阿黎攥着拳头揣在校服兜里：“大庭广众的，别人还以为你是人贩子呢。”
方鹤年正握着手机回复消息，昨日他连夜赶回了家没来得及和公司领导刘经理说，如今人家来问情况，他多少得想一个合适的借口。
更何况这单给的实在太多，他不想放弃。
刘经理问得很保守：“在吗？”
方鹤年深吸一口气，也回复得很保守。
“在。”
几乎是在他回第一条消息的时候，刘经理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小方？你还好吗？”
刘经理的语气热切而小心谨慎，仿佛不是他给方鹤年发钱，而是方鹤年给他发钱，很魔幻，而又确实是现实。
方鹤年一下就慌了，他不怕领导骂人，就怕领导笑眯眯。骂人能知道领导的心情，预判领导想说什么，而笑眯眯……可就不好说了。
“经，经理。”方鹤年看了下时间，小心试探：“您醒的挺早啊。”
“不早啦。”刘经理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就没睡。”
方鹤年：……
糟糕，领导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领导是什么层次？而他又是什么层次啊？
这是在暗讽他工作不认真吧！
方鹤年硬着头皮打哈哈：“哈，哈，真巧啊，我也没睡。”
果然，刘经理语气一滞，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他说过的话。
“你，没，睡？”
熬了一夜的方鹤年满嘴跑火车：“嗐，领导不睡，咱们怎么敢睡啊。”
刘经理：……
刘经理：“老子要是敢……老子要是去睡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方鹤年这才想起他新换的工作是凶宅试睡员。
方鹤年沉默了。
电话那边刘经理也沉默了。
但还有个不明真相的在不断蹦跶着刷存在感。
“你说睡什么？”阿黎先是疑惑，转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方鹤年你竟敢做这种事！真是给方仲源丢脸！看我不打死你！”
山寨机漏音严重，方鹤年和那刘经理的对话，阿黎听得一清二楚。
虽说身为神女，方家人很少让她接触到凡俗红尘中这些腌臜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甚至说，在认识方家人之前，她就都已经了解的明明白白了。
那时她对这些深陷红尘的姑娘感到惋惜，可惜她虽有神女之名，却也改变不了皇帝和人民的意志。
毕竟国家是皇帝和人民的国家，他们固执的执行着自己那一套生存守则，只是在用到她的时候才会做出退让。而她依靠信仰生存受制于人，不能过多干涉皇帝不愿让她涉足的事情，以免皇帝震怒，砸了她的神像，换了群众的信仰，弃她于虚无和死亡之间。
阿黎深吸口气，方家人世代正直而赤诚，如今出了这么一个败类，还让她直直撞上现场了，她都怕方家列祖列宗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方鹤年把手机夹在肩头和耳朵之间，腾出一只手去捂阿黎的嘴，阿黎自然是不可能被他得逞，冷笑一声，对着他的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方鹤年一声嚎叫差点就喊了出来，那边刘经理一头雾水：“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那么乱？”
刘经理越说声音越低，他咽咽口水，结结巴巴道：“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就和我说啊。要是遇，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公司会派人协助你的。”
听到领导先示了弱，方鹤年来不及多想，忙恳求延长一天试睡时间，再给他一个机会。
刘经理赶忙答应，挂了电话，他将通话录音转发给了一个号码，删除掉所有记录后，他拉开窗帘，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
关掉空调，热浪奔涌而来。阳光照在刘经理的脸上，就算闭上眼也能感受到那灼热刺目的光。
虽然躺在夏日的阳光下很不舒服，没有空调冷气更是让人恍惚以为自己身在蒸笼。但黑夜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以致彻夜难眠。只有这样，才能带给他安心感。
刘经理眼底的红细丝像喂鱼吃的红线虫，在眼白上纠缠在一起繁殖涌动。他睁着眼露出一个微笑，就这样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云城郊区，蔚蓝之地别墅区。
一束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室内，叮叮当当响了一晚上的水晶灯恢复了安静。停在13栋不远处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他伸了个懒腰，右手下意识扶了下鼻梁上架着的单片眼镜。
与右眼不同，因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