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附和:“父王,儿臣绝不敢隐瞒,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啊!”
林朝晖口气松动几分,似是劝慰林淮湫:“本王一直力求公平公正,维护朝纲。
“如今逸儿在蛊羽之事上,不加请示,私自做主处置你手下之人,确实不能不加以惩处,也还你一个公道。”
林淮湫心中大喜,却努力压抑着不让情绪表露得太过明显:“父王明鉴!”
之后林朝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随意地说道:“不过笙儿啊,最近那些不太安宁的事儿,你可有所耳闻?”
林淮湫心中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地回答:“父王,儿臣不太清楚您所指何事?”
林朝晖放下茶杯,目光紧紧盯着林淮湫,缓缓说道:“金月胧之女的事,你总该知晓?”
林淮湫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儿臣略有耳闻。”
林朝晖眉头微皱,声音略微提高:“那你给本王详细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淮湫硬着头皮说道:“父王,儿臣觉得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意外,是三哥手下之人图谋不轨在先,伤害了那女子。”
林朝晖冷哼一声:“你不必隐瞒,本王知那凶手分明是在你管控期间出现在玄菟。”
林淮湫一惊,心知林朝晖已然知晓是自己管控不力,冷汗直冒。
林朝晖接着说:“而因为此事,金月胧得知了蛊羽的存在。你可知,蛊羽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
林淮湫心虚地说道:“父王,儿臣以为蛊羽不过是培养普通侍卫的组织,即便为人所知,也无大碍……”
林朝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糊涂!你如此短视,怎能担当大任!”
林淮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父王息怒,儿臣知错。”
林朝晖失望地摇摇头,说道:“罢了,蛊羽之事,不要插手了,你且先下去好好反省!”
林淮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书房。
林朝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的目光中没有对传位之人的期待,只有对权力的绝对掌控欲。
在林朝晖的心中,立嗣之事从未真正占据过重要的位置。
他明白一旦立嗣,就意味着朝臣会纷纷选边站队,他们会以对各人的支持划分阵营,分割他的权力。而这是他绝不愿意的。
不立嗣,便能在这权谋交织的宫廷中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他才得以专心图谋大计。
权力是他生存的根基,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威胁他的地位。
想到这里,林朝晖决定将目光投向五子林瑾轩,他需要确定林瑾轩是否会成为他权力路上的潜在威胁。
夜晚的书房内,烛光幽幽,映得林朝晖的面容昏暗不明。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林雪崖,声音里似带着几分关切的喟叹:“逸儿,此次金月胧告状这桩事,父王着实为你忧思甚重。”
林雪崖身姿挺拔,立于一旁,唇角微勾,心底满是嘲讽,但面上仍恭敬应道:“儿臣劳父王挂心,实是儿臣之过。”
林朝晖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只是如今这朝中局势,风云诡谲,各方势力皆虎视眈眈。”
林雪崖眉梢轻挑,心中冷笑连连:“这乱局不正是你一手造就?”口中却道:“儿臣愚钝,还望父王指点。”
林朝晖踱步至林雪崖身前,伸手轻拍他的肩头,看似慈爱地说道:“逸儿,为父反复思量,觉得当下你宜暂避锋芒。
“朔北边境近来颇不太平,为父欲遣你前去处理。一则可使你远离这是非漩涡,二则也能让你立下赫赫功绩,他日归来,自可堵住悠悠众口。”
林雪崖闻言,心中怒焰翻腾,几欲喷涌而出:“好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心中明知是林淮湫管控不力,却仍借机将我发配至荒僻之地。”
可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强抑着怒火,缓声道:“父王此般安排,儿臣自当遵命。儿臣离都之后,还望父王多多珍重。”
林朝晖满意地点头,说道:“甚好,吾儿果真识大体。你且放心前去,待时机恰当,为父自会召你归都。”
说罢,林朝晖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接着道:“蛊羽之事,你且放心交于你五弟睿儿,毕竟笙儿手下的人动用私刑在先,你处理此事虽有过分之处,却也不能全都怪到你身上。”
林朝晖的话听上去万分体贴,毫无错处,却断绝了林雪崖的所有退路。
林雪崖行礼告退,转身之际,眸底掠过一抹狠绝与阴鸷。他在心中暗道:“今日之辱,我林雪崖铭记于心,待到将来,定要让你后悔不迭。”
第二日朝堂之上,林朝晖面色严肃,当着众大臣的面,沉声道:“三子林逸,在朝堂赋予的事务中独断专行,不顾大局,今为以正纲纪,特将其发配至朔北之北乐浪郡,以思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