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月罚跪三日,却成了京城最大的热闹。
第一日,便有人去燕北王府门口围观。
不是围观陆芊月说错话,被罚跪,而是去围观萧君策与陆芊月的两情相悦。
“地上有跪垫,楚王还亲自给那医女打伞,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这算哪门子惩罚。”
南星出去一趟,气的双颊鼓成了灯笼。
又道:“小姐,你是没看见,那医女恬不知耻,被京城众人围观,还放话说,要看就看,她事无不可对人言,坦坦荡荡。
无媒苟合,哪里坦荡,我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
“好了。”青黛打断南星道:“别说这些事让小姐心烦,让你出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在小姐面前嚼舌根的。”
顾昭昭的确心烦,却不是为了萧君策和陆芊月。
这二人如何,她早已见过几次,既已决心放下,自不会将一颗心还挂在萧君策身上。
更何况,她也从未将心挂在他身上过。
如今二叔父尚在天牢,安国死士之事也还未查清,虽燕北王会一力追查,可顾昭昭也不能整日待在后宅,什么都不做。
“南星,让你安排人去探查陆芊月有无与可疑之人接触,你查的怎么样了?”
顾昭昭有种直觉,那安国死士,定然与陆芊月脱不了关系,否则当时听闻她遇刺,不会那等预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反应。
提起这事,南星才不再说燕北王府门外发生的事,低垂下头愧疚道:“没有,那医女开了个药堂,日常人来人往,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正在这时,王府内院刘管家来了,在门外求见。
顾昭昭便让人进来。
刘管家先行了个礼,随后说明来意:“王妃,这个月该发月例银子了,而且济民堂采买了一批药材,也没结账,这药商已经上了门,正在外院候着,您看……”
楚王府内的银子早就被楚王和陆芊月折腾光了,自半年前,便是顾昭昭用自己的嫁妆给整个楚王府的下人发放的月银。
那济民堂,便是陆芊月开的医堂,陆芊月早前就放出话,她的济民堂是济世救人的,若是穷苦人上门便免费看病拿药。
如此一来,便是那些能拿出药费之人,也会伪装成穷苦之人上门,更甚者无病之人也乔装病人上门拿药,从不空手而归。
更有那心思灵动的,组织人手装病拿药,回头倒卖。
一个小小药堂,一月便要耗费上万两银子的药材费,也因此,陆芊月在京城博得美名,被称为“医仙转世”。
却不知,这些药材,包括药堂内打杂的药童,坐诊的大夫例银,都是楚王府出资。
早前,顾昭昭便察觉不妥,暗中查访了一番,将证据摆在萧君策面前,委婉提醒过。
却不想,惹得萧君策大怒,指责她太过汲汲营营,浑身铜臭味,只知道算计这些赢利,不懂济世救民之心。
顾昭昭见萧君策一意孤行,用的也是自己私产,便做了柔婉顺从的楚王妃,并未再出言劝诫,想着等那济民堂经营不下去,萧君策自会意识到不妥,她也会出手帮助渡过难关。
可……那是以前。
如今的顾昭昭,怎会去做这大善人。
“青黛,去将府中对牌拿来。”
“小姐。”青黛闻言,脸带犹豫,似想劝说。
顾昭昭道:“不必多言,去拿便是。”
“是。”青黛不情愿应下,去内室取出了对牌。
刘管家扬起谄媚的笑道:“王妃,此次济民堂药材款以及府中月例,再加上要做入秋的冬衣,一共所需三万两。”
“三万两。”南星瞪大了眼睛怒道:“以往不过万两银子便可,这次怎么会要这么多,你是不是蒙骗我家小姐。”
“奴才哪里敢。”刘管家连连摆手道:“这不是济民堂人太多,买的药材是以往的三倍,这才会要这么多。”
顾昭昭闻言,眉目半点没动,好似并不在意一般的道:“这是楚王府对牌,劳烦刘管家跑一趟,去燕北王府门口交给楚王,便说我资质平庸,无力掌管楚王府中馈,请楚王另选贤才。”
刘管家表情僵在脸上,瞪圆了眼睛道:“王妃,这如何使得。”
青黛听了这话,表情这才松了下来,直接将装着对牌的箱子砸在刘管家手里。
“我们小姐说掌管不了就是掌管不了,你不是要银子吗,对牌给你了,你自己去库房拿。”
楚王府的库房早已没了银子,只剩下那些御赐之物,就是借给刘管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动,这装着对牌的箱子,一下成了烫手的山芋。
顾昭昭当没看见,吩咐道:“青黛,送刘管家出去。”
“刘管家,请……”
青黛态度强硬,刘管家没办法,只能欲哭无泪的抱着箱子离开了顾昭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