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柏走了,夫妻小两口的独处时间没了。
洞房里的人,就该多了。
到时候,丫鬟、族妇、姑娘们来来往往,少说也会有七、八个,哪怕她装羞涩,把亲戚女眷们赶出去,她身边娘亲派来的嬷嬷丫鬟,也会贴身伺候。
她出嫁时,娘给准备了四个大丫鬟,两个嬷嬷,更有积善堂里,柳文柏原本的贴身近人。
那就更多了。
哪怕二哥哥来了,他们两个都没法跑~~
徐如意急得不行,万分想留下柳文柏,然而,新郎去前堂应酬宾客们,这是礼节,是规矩,眼瞅着时辰已经到了!
柳文柏不可能留下陪自己!
徐如意额上冒出汗来,眼里狰狞,凶相皆露。
偏偏柳文柏没察觉出来,反而自认为体贴的道:“如意,你暂时先候着,我去前头陪父亲,等把宾客们送走了,再回来陪你!”
说罢,没等徐如意回答,转身要走。
窗外,柳长安轻轻蹙了蹙眉,朱唇抿起,心里的失望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以为徐圆遇着麻烦,没混进来,今儿的热闹看不成了!
谁知道……
萧绰突然低声提醒,“别急啊,你看西窗户外,那人不是来了吗?”
柳长安一怔,赶紧看向西边,果然,就在两人侧面半支开的窗户处,徐圆手里握着个黑呼呼的棍子,悄无声息的翻了进来~
彼时,他的身影,被半扇屏风挡住了,徐如意和柳文柏的注意力,也都在彼时身上,根本没注意~
两人没看见他。
柳文柏已经转身,开始向外走了。
“徐氏急了,她要杀人!”萧绰声音含笑。
柳长安顺着他的话头,视线一飘,转向徐如意,果然见她面色扭曲,呼吸急促,眼睛里都冒出凶光来了。
她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额头青筋暴起,伸手抓住桌上的盘龙喜烛,把那硕大的,铜制的烛台握在手心,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个飞跃~
沉重的烛台,直接砸到了柳文柏的后脑勺上。
两个国公府的联姻,规模相当巨大,洞房里用的物品规格,自然也是最好的,柳文柏和徐如意的龙凤喜烛,每个都有成人手腕粗细,能插下这么粗蜡烛的烛台,可想而知,绝对是很粗的,且,那烛台底座儿,又雕刻了成双成对的并蒂莲花~
莲花有瓣儿啊。
莲花瓣也多啊。
尤其雕这个烛台的匠人,手艺真是格外的好,那莲花瓣儿雕的,真是……凹凸有致的。
徐如意运足浑身的力气,狠狠一直烛台下去,就听‘咣’的一声,柳文柏都没来得及喊啊,直接被打躺下了。
后脑勺的血,像是小喷泉一样,‘噗噗’地往出流,他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喉间爆发出‘咔咔’的两声响。
但……
他没死。
也没有昏,毕竟,徐如意的力道是有限的,只是,那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实在太突兀了,疼痛也来得太快。
他有点被打懵的,疼得没回过神来,喊都没来得来,仅仅是侧在地上,伸手捂住喷血的脑袋,瞪着徐如意,“你,你……”
要干什么?
为什么打我?
他疼痛惊愕,血也泊泊的顺着指尖往下流,疼痛感更加剧烈,他终于反应过来,张嘴想喊,徐如意见状,慌乱的想要上前捂他的嘴,但又哪里来得及,眼看着柳文柏一句‘来人’冲到喉头,都发出‘来’字音了!
突地,一双大手,从后面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嘴和鼻子。
瞬间的窒息冲上喉头,柳文柏的脸都紫了,拼命的挣扎踢踹起来。
那双大手捂得越发用力,根本不放。
“呜呜呜~~”
挣扎间,他呜咽出声。
但……
动静很小,怕是连屋子都传不出去?
怎么回事?
这人是谁?
他们府里,洞房花烛之时,居然进来歹人?
徐如意为什么要打她?
进来人了,她又为什么不喊?
柳文柏挨打挨懵了,窒息的脑子都有些糊涂,正乱糟糟的想着呢,突地,就听见耳边,一声惊喜的呼声,“二哥哥~~”
是徐如意再喊?
但我不行‘二’啊~~
柳文柏本能的想着,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徐如意充满惊喜的呼喊,“你终于来了,二哥哥,我以为你赶不及了,我们不会再有以后,没要到,呜呜呜,没想到,你总算没有辜负我~”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扑过来,柳文柏因为窒息而凸瞪的眼珠子里,映出徐如意欢喜到扭曲的脸庞,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妻子跑过来,然后……
热泪盈眶地避过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