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我们长安姑娘不高兴了?”
“告诉孤,孤给你出气!”
顺着声音,柳长安回眸去望,就见百花丛中,萧绰穿着件月白色的袍子,仿佛月中仙人般,长身玉立。
他的烟眸充满笑意,凝望过来。
专注又深邃。
声音也极温柔。
柳长安的脸颊烫烫的。
心底也浮出抹异样的悸动。
“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啊?”
她垂眸侧脸,不去看太子。
“不在这儿?孤在哪儿?”萧绰勾唇,抬步走到柳长安身旁,优雅微摊双手,他道:“原本,孤住在宁国公府,是奉父皇旨意,暂居姨父家,如今,姨母和柳修和离,孤跟宁国公没关系了!”
“也不能留在他那儿了吧。”
“你和姨母安顿陪嫁的时候,孤已经命人把春梨院的东西,搬到承恩公府来了!”
“日后,孤就跟你……”
他声音一顿。
柳长安的心,‘呯’的一声,仿佛跳漏了半拍。
她杏眼圆睁,蓦然抬头看向太子。
萧绰垂眸,似笑非笑,“……你的主子,孤的姨母,住在外祖家了。”
“没处去了啊!”
他叹然。
“太子殿下,真会跟我开玩笑了,贵为东宫之尊,哪会没住处呢!”柳长安小声道。
她粉嫩嫩的脸儿侧着,杏眼斜飞着,水盈盈地眨她,红唇微嘟,恼声道:“殿下,你真是,就会戏弄我。”
“孤可没有,长安别冤枉孤!”萧绰被她娇嗔的声音,闹得掌心有些痒,忍住想要捏捏她脸蛋的冲动,他背过手去,哼声道:“明明是你,全心全意,心里眼里只有姨母。”
“孤派人搬家挪院,进宫禀告父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一点都没看见啊。”
“从杏花坡到宁国公府,再从宁国公府到姨母的别院,从别院回到承恩公路,那么远的路程,瞅都没瞅孤一眼。”
萧绰背手,目光悠远。
语气……
好像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柳长安一怔。
太子殿下是,是在抱怨吗?
因为她没时刻关注他。
主子抓奸和离呢,那么大的事儿,她肯定全心全意的帮忙,没心思分神关注旁地,也,也是能理解的吧。
不至于闹别扭……
呃~
柳长安一顿,小心窥了太子一眼。
发现他面无表情,垂眉沉着。
坏了。
好像真的闹别扭了。
殿下,殿下怎么跟旺儿般,那么稚嫩。
“殿下,我,我……”性格惯来温柔退让,柳长安本想立刻道歉,可是,话到嘴边了,突然间,不晓得身体里,从哪儿冒出股莫名的念头!
从来都是她道歉,她哄人!!
为什么啊!
也该有人哄哄她吧。
“殿下只会说我,今儿,我遇见了个顶顶好的喜事,你不是也没看见吗?”她小声嘟囔着。
心里有些自责。
怎么跟能太子殿下发脾气呢?
想要人哄,也不该是太子啊。
她,她,嗯,早点回去找三喜吧,三喜又机灵又可爱,哄她荷包里的银子时,小嘴比抹了蜜都甜,给把她夸出花来儿……
“你放籍了!”
柳长安正想着,突地,萧绰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一怔,愕然抬头,“殿下知道?”
“当然知道了!”萧绰轻笑,“不止是你,你全家都放籍了!”
“对吧?”
“对啊!”柳长安怔住,茫然道:“可是,我放籍的时候,特意看了,殿下你不在……”
听他话里的意思,那会儿,他应该在‘挪家’呢?
“孤是不在,但孤派出的人在。”萧绰垂眸,“是孤派人跟京兆府打的招呼,里里外外,姨母支使的都是他。”
提前京兆府提点,找到奴户,准备火折子,提前办出良民户籍。
事事件件,都是萧绰提点的。
他虽然没亲眼看见柳长安放籍的画面,但……
他全知道。
“自由了……”萧绰突然伸手,轻轻摘去她发间的柳絮,轻声问道:“开心吗?”
柳长安仰脸儿,抬手扶发。
四目相对。
微风吹过柳梢,柳絮如绵般吹落。
“开心啊!”
“当然开心了!”
柳长安笑着,眉眼都弯成了一条线。
萧绰看着她的模样,心里蓦地软了,也顾不上去追究她忽略自己的‘错’,不由自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