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柳长安等多久,李嬷嬷很快回来,“太子召见你。”
并且,似乎是因为柳长安来得太早了,萧绰召见她的地方,不是以往待惯了的书房,而是……
寝室。
太子睡觉的地方。
跟在李嬷嬷身后,转过屏风隔断,柳长安走进了清雅的寝室。
迎面是沉香木雕的博古架子,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山水画,地面铺着白狐狸皮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
寝室靠墙摆着张巨大的红木床榻,榻上略有杂乱的铺着锦绣被褥……
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柳长安杏眸微转,看见萧绰静静地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日光透过窗珑,照射在他脸上。
流转的金黄,若隐若现。
他身上穿着件雪花缎的寝衣,淡雅的纹路低调却奢华,轻柔地贴合着他的肌肤,勾勒着宽阔有力的肩膀。
萧绰似乎刚刚起身,寝室还有些凌乱,衣襟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是解开的,柳长安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白皙却结实的胸膛。
好像雕塑般有力。
“来了,替孤梳头吧。”萧绰微微侧脸,轻声吩咐。
柳长安一怔,果然见太子殿下一头乌发,披散在肩膀。
尚未束冠。
披散在肩膀上的发丝,柔和了他太过冷峻的面颊,侧脸看过来时,犀利淡漠的烟眸,也被笼上层若隐若现的阳光。
竟显得有些惊心动魄的艳丽。
萧绰的五官是极俊极美的,只是,他平时气质太突出,太冷冽,到把他的好相貌给压住了,如今……
气场柔和下来,艳丽俊美的脸庞,尽数显露。
“我,我,好啊!”柳长安睫毛微颤,脸颊不自由地红了,她轻轻咬唇,回想起和太子的初遇。
把人家堵在温泉里。
咳咳!
“这位小哥,我来伺候吧。”她轻咳,掩饰笑着上前,从太监手里接过梳子,一下一下地替太子梳头。
萧绰有一把好头发,柔顺如丝,雾鬓云鬟,柳长安一双小手居然有些拢不住。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靠,用手腕圈住他的发丝。
两人靠得极近了。
柳长安的胸腹,都快贴到萧绰的身上的,只是,她惯来是个专注的性格,集中精神做一件事时,很少想别的。
她轻柔地替他冠发。
萧绰的后背,感觉到了她似有若无的触碰,淡淡的皂荚气息,混合着丝丝缕缕的女儿香,冲进他的鼻端。
他的背,突然僵了一下。
腰也挺直了。
俊颜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
幸而柳长安站在他身后,也看不见什么,专心替他把发冠好,旋即有些不确实地问。
“太子爷,你看这样行吗?”
她不是很有信心。
前世今生,她服侍的都是女主子,除了偶尔帮帮旺儿,没替男子梳过头。
太子那么尊贵的脑袋,那么漂亮的头发,别让她梳毁了。
“一个发饰罢了,有什么行不行的?”萧绰抿唇,瞳孔蓦然一动。
他的视线落在面前的铜镜上。
铜镜里照映着站在他身后的柳长安,端庄柔美的少女,杏眼荡漾着微波,朱唇翘着,绽放羞涩笑容,垂眸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
似乎是因为站位的原因,她觉得自己看不见他,所以,就尽情流露出心底感情。
她的眼神,那样渴望痴迷。
柳长安,这个小姑娘对他果然是,是……
萧绰剑眉微动,心脏像是被落叶轻轻拂过,有些轻飘飘的痒和莫名的臊。
“对了,你,你来找孤什么事?”
他面颊一热,尽量平静地问。
“啊?”柳长安微怔,杏眸依然落在他的发丝上。
这头发真好啊。
让她这种刚出生就被扔到河边,冻得差点断气,虽没落下病根,但也一脑袋‘黄毛’的小姑娘羡慕死了。
明明是个男人,头发比她茂盛、比她油亮、比她柔滑,真是,真是……
羡慕嫉妒啊。
柳长安依依不舍地把眼睛从萧绰——的头发上拔开,旋即,朱唇抿起,“殿下,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柳余那事查得怎么样了?”
“还不能告诉夫人吗?”
“夫人现在天天替柳文柏操心,又犹豫反复着跟柳国公的关系,为了公府的内务费心费力,甚至昼夜难眠。”
“太煎熬了。”
正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只要斩下来,大不了把命给了,最怕的就是要砍不砍的抻着。
多难受啊。
“你看不下去了?”萧绰挑眉,薄唇抿着,淡声道:“孤的这位姨母,因是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