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将军和赵裴之对视一眼,脸上出现欣喜的笑容,李籽沐则是松了一口气,疏散围堵在此处的百姓,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松懈下来。
“郡主的口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杨将军笑嘻嘻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唉,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在为了吴国的每一个人而战斗就好,否则让他们心中积怨怕是更加不好。”
“对了,陛下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
杨将军的目光忽明忽暗,深深叹了口气,脸上不禁出现焦虑的姿态。
“耐心等等……按理说就在这几天了……”
他像是在安慰大家,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李籽沐目光看向远处,太阳升起,向着太阳,她隐约能想象出京城的繁华。
陛下的信在两日后到达,听闻路上跑死了五匹马,送信的小兵在信送到杨将军手上的那一刻口中猛吐鲜血,几乎昏厥,抢救了许久才抢救回来。
由此可以推断,他们的信送到京城之后被陛下搁置了至少一天的时间才回复。
消息还未传出,杨将军率先拆开信,迅速将高层召集在一起,面色不善,在屋里徘徊不定。
赵裴之依靠在墙上,在摸了不下十次腰间的剑鞘之后,猛然开口,“京城传来的信里究竟说了什么?”
杨将军浑身一震,渐渐在众人面前摊开那封信,上面的内容一一展现,李籽沐站在桌前,目光所过之处正好能看到信封上的内容,瞬间身上一震。
“这……”
杨将军点头,眼神凄哀,说出这个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陛下没有发兵,陛下所言,云间城之役损伤惨重,让我们蓄而待之,寻找有利的机会,而京城中兵力本就不足,若是想派出援兵,还需仔细斟酌之下才能给出答案。”
张一天讶异,将那封信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怪了,并且还真是这么说的……”
“有什么奇怪的?为君者考虑的是万民的利益,而不是一场战争的利益,还是说这封信里的内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籽沐问。
张一天嘴中发出这种疑惑,“对啊,我就是觉得奇怪,陛下明明比谁都期盼这场战争的结束,以陛下的心思,应当提前有了派出援兵的准备,怎么会拒绝出兵?”
他拿着那封京城传来的信仔细端详,百思不得其解。
字迹确实是陛下的字迹,没有伪造的痕迹,然而内容确实出乎意料的冷漠,大有一种放着不管的感觉。
将将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中却是庆幸。
“幸好我们没有提前出兵,若是此时我们的军队已经靠近幽州才收到这封信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一天却已经将信收起来,目光严肃,一语惊起千层浪,“不行,我要回一趟京城,京城中一定发生了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万一陛下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你疯了?!”
李籽沐拉住他,一脸讶异。
赵裴之态度也逐渐认真起来,“京城距此千里之遥,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既然陛下让我们按兵不动,我们听令就是,何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如果京城当中真的出了事……”
他喃喃自语,神情紧张,忽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李籽沐的胳膊。
“不行,若不知京城到底发生了何事,今日我心难安。”
李籽沐一脸纠结,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在这个时间离开云间城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母亲,父亲说的有道理,就让父亲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吧,我……我跟着父亲一起去!”
“胡闹!”
“胡闹!”
夫妻两人异口同声看向万仕龙,眼中严厉之色,尽显慈爱之意。
他后退两步,立马又挺起上半身,直言不讳,“母亲!父亲就是我的榜样,既然父亲所猜想的有道理,那为何不让父亲去办?”
李籽沐松开张一天的手,扭头看向一脸坚定的万仕龙,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本正经。
“仕龙,这世间万般事情都不简单,尤其当那些事情跟皇室和京城挂钩的时候,你只知你父亲说的有道理,可知这一去千难万险,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自从有了上次他被懿国公抓去的事情,李籽沐心里就一直陈着一道伤疤,久久不能平静。
她断然无法再接受另一位亲人的离去,无论那个人是谁。
万仕龙后退一步,少年激昂,丝毫不顾长辈之礼仰着头反抗,“我便是知道此行危险,才执意要去,母亲不愿离开家人,我也一样,可我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了,那妹妹呢?难不成母亲便这样狠心抛下妹妹,不管不顾了?”
她心头一震,没由来的一阵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