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小浑身血渍,就这样虚弱蜷缩在桌子下方,身上的白衣被血和尘土染脏,气若游丝, 却在见到李籽沐的时候露出了几分笑容。
“郡主,是赵大人让您来救我的吗?”
“对,我来了,你就不必担心!”
再转头看向周围的人,这些个舞娘一个个露出惧怕的神情,见郡主的目光落到她们身上,齐刷刷跪了一地。
“郡主饶命!我们事先并不知情小小是您的朋友啊,否则就算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这样做!!”
“是啊,是啊!再说了,是她晚回来在先,我们给予适当的惩罚也是理所应当!郡主怕是误会了我们!!”
“没错!郡主饶命!”
她们一个个打伤了人还理直气壮,好像徐小小就应该被她们这样打似的。
这一会的功夫,李籽沐已经完全查看清楚了她身上的伤,震惊之余又多了几分愤怒。
这伤口密密麻麻,像是被人掐出来的,又像是被人拿着小鞭子抽出来的,然而看这些人一个个手上指甲老长,她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群人仗着自己在教坊的地位高,仗势欺人,出手伤人,简直罪无可恕!
李籽沐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好歹你们都是一个教坊的,何至于如此拼命?难道把她弄死了,你们心里就开心了?”
“并……并非如此……我们知错了,郡主……郡主饶命……”
她们一个个心里恨的牙痒痒,只是不是恨郡主,而是在恨徐小小一夜之间就找到了那么好的靠山,她们却是靠自己的努力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凭什么?
凭什么徐小小轻而易举就能拥有这一切?凭什么她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是跟教坊里的妈妈打好了关系?
这不公平!
昔日的草鸡变成凤凰,竟然欺负都欺负不得了。
先前去王知县府上报信的女娘姗姗来迟,气喘吁吁赶过来,看到李籽沐的时候眼前一亮,像是有了主心骨。
“您就是郡主吧!郡主快救救小小!她们几个平日里就跟小小不对付,老是挑软柿子捏,可小小的性格,郡主是清楚的,又岂会被人欺负?两方人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才造成了今日的结果!今日她们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借着小小晚归的由头,使劲虐待,恨不得要把小小给打死!郡主救命啊!再不救小小小小恐怕就要死了!”
她性子直,说话也直了一些,只是看她完好无损的样子,李籽沐心里有些疑惑。
按照施暴者的心理,要是有人敢维护被施暴者,肯定会连着一块儿虐待,怎么会独独放过这个姑娘?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这姑娘自报家门,“她们不敢对我做什么,我娘就是这教坊的妈妈,但是娘向来不管这些事情,只要不打到我头上来,娘都一概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我才去找了郡主,多亏郡主仁慈,肯前来相救!”
李籽沐点头,紧咬牙关,一用力将徐小小抱了起来,看着怀里的姑娘面容格外苍白,她心头一紧,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温柔之意。
“这教坊中可有什么膏药?”
“有有有!”那姑娘立马点头,迫不及待钻进一间屋子 ,手里捧着几个灰色破旧不堪的小瓷瓶出来,脸上带着窘迫。
“就只有这些了,都是去疤效果最好的!郡主随便挑一瓶用就好!”
李籽沐看她热切的目光,不像是在开玩笑,拿起这几个小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立马拿远,“开什么玩笑?受了伤应该先止血才对,等血止住了,再抹上去疤的药,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姑娘一愣,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我们向来如此……难道是错的吗?”
作为教坊的姑娘们,谁在乎你流不流血?在乎的是你留不留疤!因此他们的膏药大部分都是祛疤的,至于止血……好像还真的没有。
“罢了,你先去找一盆温水,还有一块干净的毛巾,切记要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用过才好!”
看着面前的情况,她不得不多嘱咐两句,生怕她会错了意,再给自己整出点什么事情来。
毛巾和温水很快就被端了上来,李籽沐仔仔细细将徐小小身上的伤口处理干净,这才抹上自带的膏药,原本还源源不断的鲜血,顷刻之间就被止住。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那些舞娘亦是如此。
若是徐小小死在了今天,因着郡主的缘故,她们这些人要不要陪葬还不好说,如今徐小小保住了性命,便也算是她们保住了性命。
“郡主,既然人已经救下来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休息了?”
李籽沐向来看不起施暴者,对于这些人也是一样,冷哼一声,瞥了一眼,“你们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这会儿也别睡了,徐小小现如 今虽然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可也还是处在危险当中,你们不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