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否还记得那日查出来的毒药丸?”
吴泽承眼神慢慢凝重,“自然印象深刻,那东西差点要了朕的性命,当然会印象深刻。”
“那就对了,陛下,臣以为,这东西虽然是在那几个大夫身上搜出来的,可事发之后,那些大夫无一例外,选择撞柱而亡,是否太过巧合?”
“爱卿的意思是?”
他的拳头已经微微攥紧,掌心有些疼,被自己指甲扎的,但表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之前差点被毒死的不是他一样。
“这些大夫都是懿国公在去往衢州的时候带回来的,无一例外,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那群大夫身份平平,也没有加害陛下的理由,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懿国公对陛下怀恨在心,才找了个机会这样做!”
“ 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懿国公早就料到他会说类似的话,可没想到他说出来的那么透明直接,就连上头盖着的那一层薄薄的遮羞布都不见了 ,一时间脸色通红,忘记了辩解,张口就反驳。
“证据?臣刚才说的全都是证据,就凭那个大夫是国公找来的,而且事情败露之后还畏罪自杀,就足以证明他们背后是有人指使,然而在此之间唯一与他们有联系的人就是你!”
“陛下!老臣是冤枉的!陛下把老臣送往刑部查办老臣心中并不怨恨,反而感激陛下肯给老臣这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然而这几天过去,刑部的答案结果可不像张御史说的这样。”
吴泽承神色严肃,递给下面一个眼神,刑部尚书就连滚带爬站出来,没想到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他只能战战兢兢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回陛下的话,国公所言不虚,从事发到现在,刑部从不懈怠,一直努力查案,可就像国公说的那样,一无所获,那些大夫虽然都是平民百姓,可都来自一个地方,互相认识,心中藏着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怨毒的想法也说不定,无法证明是懿国公授意。”
说完这些话,他额头上又扑簌扑簌掉下了几滴汗。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大逆不道,也许违背了陛下的想法,可这么多天以来,刑部丝毫没有懈怠,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途中, 确实一无所获。
如果胡编乱造,恐怕会给陛下带来更大的麻烦,到时懿国公可以反咬一口,说自己与张御史同流合污,一起污蔑他。
想了许久,他还是觉得说实话比较好。
“当真如此?”
吴泽承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心中愁云笼罩,久久挥散不去。
刑部尚书办案向来得力,这件事情之所以能落到刑部,也是因为这位尚书的能力突出,下属也不是等闲之辈。
可如此严谨的刑部,居然也查不出来蛛丝马迹?
“张爱卿,你可有其他证据?”
张一天脸色有些难看,嘴唇嗡动,“此事关乎国运,不可大意,臣以为,不管那些人是否听从于国公的命令,陛下都应该小心谨慎为上,先停职在调查,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若是国公问心无愧,刚好也能还国公一个清白,懿国公,你觉得如何?”
“老臣觉得这样不妥,陛下,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老臣向来都是老实本分的,况且在先帝身边这么多,也见识过不少佞臣奸臣,也帮着先皇处理过不少,如果老臣真的有谋逆之心,为何当时不造反,偏偏等到今日年老之时才开始谋划?”
吴泽承沉默。
本想着不管他说什么,都治他一个看管不力的罪名,可这老头居然开始卖惨了,卖的还挺成功。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
他要是想造反,早就造反了,也不必等到今天。
“你……”
吴泽承刚开口,想给他安排一个重一点的罪名,挫挫他的锐气,谁知他条件一步开口。
“老臣知错,虽然老臣并没有造反的心思,可还是让人有了可乘之机,这才导致陛下龙体损伤,这是老臣的过错,无论陛下怎么惩罚,老臣无怨无悔!!”
“好一个无怨无悔!”
“那你就去……”
“老臣愿意自请去幽州,等陛下心中的疑虑消除,再回来也不迟!”
两次说话都被打断,吴泽承不爽到了极点,但偏偏他提出来的要求,他又没办法拒绝。
幽州是苦旱之地,连年干旱让幽州这个地界寸草不生,粮食都少的可怜,一般定居在那里的不是难民就是乞丐,要么就是在那里待习惯了,有半亩地足够填饱肚子,且不愿意远行。
把他扔到幽州去,就相当于流放。
流放的罪名可比压进大牢打几个板子严重多了。
天底下流放的臣子有几个能回来的?
他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好,朕很欣赏国公的勇气,各位以后都学着点,就冲着国公不屈不挠的精神,朕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