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出身清贵世家。
父亲云太傅,是两朝帝师。教导过当今圣上,以及长公主等皇子皇女,正因如此,她自幼,便识得了长公主。
云氏与长公主,年岁相当,趣味爱好又倍儿相投,时间一长,两人便成了好闺蜜。
浔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姐姐。
她雍容华贵,美绝无方,一直以来,都深得太后及皇帝的宠爱。
附马爷,虽任的是闲职,但他也是前届的探花郎,学问深识。朝中贵人,便削尖了脑袋想着法的,与长公主府攀近。
云氏知晓,侯府想与长公主府攀近,夏侯文渊话里话外的,已向云氏提过很多嘴。
可云氏不想沾染朝政,几次,她都搪塞囫囵过去。
夏侯文渊只得退而求其次,向云氏央着借人去送礼。这一次,是老夫人亲自开了口借的赵嬷嬷,云氏不想被人说嘴杵逆婆母,只得允了。
“你这毒婆,说,为何要加害小小姐?可有人指使?”
翠芝怒目圆睁,先甩了张氏那大耳刮子,这才双手掐腰的,向张氏怒喝道。
张氏老脸火辣辣的疼,可她感知,眼前人的怒火,还没有熄灭。她的双股,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抖如筛糠,哭着伏身向云氏磕头辩解(狡辩)。
“回夫,夫人,无人指,指使,啊--”
张氏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老血。方才,她话还没说完,心窝子上,已被赵嬷嬷踹了一脚。
“哼,你这老蠢货,真是见了棺材,还不知道掉眼泪,嘿嘿,你真指望那边会保你……说,是不是那头指使你来的?”
赵嬷嬷脚踢着,手指,也不忘指了指荣禧堂的方向。她最看不得云氏被欺负,况且,那老货还把黑手伸向小小姐,想谋害她。
这,她就不能忍了。
提到荣禧堂,张氏的脸色变了变,这一变化,被细心的云氏瞧在眼里。
她的心,开始下沉。
果然,女儿的心声没错,侯府,瞒着她做了些戳她心窝的事。
但她不动声色,静静的瞧着赵嬷嬷与翠芝审那稳婆。
那稳婆张氏,见赵嬷嬷是真打,不留情不留命的那种打。吃了巨亏的她,心下已有悔意,恐惧万分。
眼见赵嬷嬷的窝心脚,又再度踹过来,心道保命要紧,急忙点头,张口正待全招,却听得微澜主院外丫鬟的一声通报。
“老夫人到。”
赵嬷嬷把出了一半的脚,不甘的收回,退到云氏身旁。但暗暗攥紧了的拳头,却不曾松开。
夏侯老夫人陆氏,在贴身宋嬷嬷和俞嬷嬷的陪同下,进了云氏寝房。
“儿媳见过婆母。”
云氏产后虚弱,但还是在床上,与夏侯老夫人见了礼。
刚生产完的屋子,还残余着淡淡的血腥气。夏侯老夫人用丝质手绢,有些嫌恶的掩了掩鼻,随后,施施然的坐在翠芝端上的,垫了软垫的椅上。
在襁褓中的夏侯莳花,睁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珠,打量着夏侯老夫人。
“哦,你就是那老虔婆嗷,想谋杀我的稳婆,就是你个老不屎安排的呀,害得我在原书中,活不过一章。这个仇,额记下了。
嗯,尖嘴猴腮,四白眼,脸上没有二两肉,一看就是尖酸刻薄,心狠手狠的货,哼,还骗娘亲在小佛堂是为我诵经祈福。
嘿嘿,祈福倒是真滴,只不过,这个福,是为那外室女祈福哒。”
“我那渣爹养的外室,便是你的侄女吧!你知渣爹与你侄女,早就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但你侄女家世单薄,对侯府无甚助力,你母子两,便设计了骗我娘嫁进侯府,好得云家助力……”
云氏断断续续的听着女儿的心声,只觉心中,有“咔咔”的破裂声音。
嘤嘤嘤,她一直引以为傲,甚至是精神支柱的一些东西,正在裂开,坍塌。
夏侯莳花眼神清澈干净,天真无邪,可夏侯老夫人被她的眼神一瞅,却是恍惚了一下,心下不由得一激灵,仿佛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秘密,全都隐藏不住,明晃晃的暴露在她面前。
恐惧间,再定睛一瞅,眼巴前又是那不韵世事的软萌小奶娃,甚至,在她老眼里,小奶娃还有一丢丢的懵蠢,与方才洞若人心的凛冽,无半点联系。
额滴个天,她是幻视了吗?也不像呐。那种凛冽的赶脚,是真真儿滴。
破天荒滴,她心下没来由的一丝慌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低低的嗯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以压下心底的那一丝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怎地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太太刚生了孩子,不知道需要静养吗?管事的嬷嬷和大丫鬟呢,是怎么侍候的?”
那稳婆,自夏侯老夫人进屋,便暗暗的松了口气。此时见老夫人发话,更是故意的扬了扬被扇肿了的脸颊,又用手捂了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