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了一夜,天窗初亮的时候魏王终于是抱着余清欢进了魏王府的门。
和悦早就等在了大门内,见人都进来后立即下令让门房把大门关上,隔绝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探究视线。
面对和悦,魏王到底愧疚,正犹豫开口,和悦却先一步道:“虽然府医诊断余良娣并未感染麻风,但到底是从云中山回来,还是不入内院的好,我已经让人将南院的青竹院收拾好了,这段时间暂且委屈你和余良娣一下。”
南院本就是没人,其中的青竹院就更是个独院,即使再收拾也难免荒凉。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一府上下也有近百号人,他不能不管不顾,更别说还有和悦,她不该为他和清欢承担危险,若因为自己她被传染,关乎的也不仅仅是他这一府的事。
何况和悦对城门前他闹的事一直不提,还如此周全的为自己安排,他怎么能再有意见。
感激的点头示意后就直接抱着余清欢,带着这次一道去的所有府兵往南院去。
“百闻不如一见,真是真的,以前听旁人说这魏王对那余良娣多痴迷还不觉什么,如今一瞧,简直跟着魔了一样,命都不要了。”稚雀震惊得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和悦不应声,看着魏王他们所去的方向眸色微深。
方才她隐约看到,余清欢的眉头皱了一下。
速度太快,她不能确定。
想着唐映菀信上所写,不得不防。
“接下来应该是要封府了,回去便让人把内院的门封了,不容许任何人出入。”
内门落了钥的时候,魏王也带着进了青竹院。
虽然地方空置了多年,再怎么收拾也就那样,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和悦是尽力了的,屋内一尘不染,家具都是能换的都换了,大床虽老旧,但上面的被褥都是新的,还是用太阳晒过了的,是看得出的松软舒服。
和悦的大肚贤良让魏王更对自己的小人心思愧疚,也更觉得自己此番行事拖累了她。
“王爷,柳大夫到了。”想着林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魏王立即把余清欢放在被褥上,反身道:“快请进来。”
柳恒背着药箱走进门,看了眼余清欢就快了两步走到床前,伸手抓住她的脉,随后眉头拧起,抬眼看向魏王虽未开口但眼神里都是责怪。
师同父,面对柳恒的埋怨魏王心愧的低下头。
“殿下贵为王爷,柳某本是不该以下犯上,但清欢是柳某唯一的徒弟,也是柳某从小看着长大的,说是女儿也不为过,她对你过去虽说可能没那么多深情,可自从她认定你后便是一心向着你,当初皇后娘娘为难她,柳某便劝过她放弃,毕竟她乃是余家嫡长女,哪怕你是王爷也不至于嫁与你为妾,可她非说只要你心中有她,一生一世就你二人,妻妾也不过就是名头,可结果呢?
从她嫁给你后便就日日活在惶恐之中,你母后为难,你冷漠对待,如此之下,她心中不安难免做些错事,可这点就罪无可恕了?旁人挑拨两句,你就奉为圣旨,什么人胎瘤,别说是柳某,就是恩师邱神医也未曾听过,许是我们这一脉医术不精,但柳某只诊出了喜脉,只是这喜脉如今孱弱如线,你若不想要,柳某便不救,等欢儿咽气后剖腹取出来与魏王殿下您瞧一瞧,是不是个瘤。”
“不!求您救救清欢,过去种种都是我的错,日后…日后再不会有此番错事了。”
柳恒不为所动,似心中的恼怒之气还下不去。
就在魏王急得要再度去求的时候,余清欢迷迷糊糊的呢喃起来:“孩子…孩……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真是没出息!”恨铁不成钢的斥骂一句,柳恒似拿她没办法的打开药箱,嘴上依旧无情道:“殿下也受了伤,先去叫人包扎吧,欢儿这边柳某自会照顾。”
“谢过柳大夫。”魏王躬身一礼,十分诚挚。
柳恒冷哼一声。“不敢当,殿下只需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莫把人心伤透了。”
魏王虽挂念余清欢,但也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激怒柳恒,不利于清欢治病,即使担心也还是退了出去。
等脚步声远得听不到了,柳恒才走到房门往外瞧了瞧,确定没人后关上房门和窗户,搬了条椅子回到床边坐下道:“人都走了。”
余清欢睁开眼,丝毫没有在茅草屋时候的虚弱无力,满满都是精光的扫过整间屋子,厌嫌道:“蛮夷女子竟把我安排到这等地方来,您方才也不说两句。”
瞧着现在干煸枯瘦的余清欢,柳恒没有半点兴趣,摆弄了弄袍子,不在意道:“那是西赵战北王的遗孤,是这魏王府明媒正娶的魏王妃,你自云中山回来,又闹得这样大,她只把你隔在这院子里,算大肚了,魏王也觉得妥帖,我再说,你觉得,魏王是会可怜你呢,还是不高兴呢?”
余清欢怎么会不知道结果,但她就是心中不悦。
一个外来的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