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菀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子玉口中的好指的是和悦的事,淡笑了笑,转头问:“白世子作为西赵的人,问我这话不合适吧,难道我还能说不好?”
“在下在西赵并无任何官职,西赵的事,与在下关连不大,但在下与王妃,论起来,算师徒。”
唐映菀听不明白白子玉这话的意思。
是表明站在她这边?
他觉得她会信?
正疑惑,白子玉忽然靠近了一步,没等唐映菀往后推,就压低声音道:“王妃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定尽心尽力,不负所托。”
白子玉的声音轻低,似耳语摩挲,带着某种诱惑。
正看着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唐映菀心下生出一个可怖的想法。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
可这怎么可能?
她虽有计划,可一切都还没开始实施,也从未说漏过一个字,白子玉即使再聪明,再有能够看透人心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啊。
但这种直觉,无比强烈,强烈得她惊出了一背的冷汗还浑然不知。
“唐、映、菀!”
一字一顿,卷着无边火气的声音在身后陡然响起,唐映菀才恍然回神。
仓惶转过头,封衍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进来清洗室的门,一双鹰眸如淬火的利剑,直刺向白子玉。
白子玉依旧那副虚假端方的模样,不急不缓的礼道:“师兄。”
唐映菀这也才意识到,白子玉刚刚说那番话是故意的。
他们站着的位置,从封衍的方向看过来他们的脸应该是完全重合的,跟镜头里都错位吻一样。
唐映菀想要开口解释,白子玉却抢先一步道:“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在下先下去准备,先行一步,师兄与王妃慢谈。”
白子玉如无事人一样向外走,直到走到封衍身侧,忽似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对唐映菀笑道:“在下方才的话句句真诚,还请王妃考虑一二。”
说完,白子玉再无停留的走了,留下封衍将眼神死死盯在她身上,竭力压着怒火质问:“你与他看来相谈甚欢啊。”
明白封衍是彻底被激怒了,但,白子玉最后的话虽说刺封衍的,可也提醒了她。
不管是不是有意为之,事实是,她既然要封衍对自己死心,要划清界限,就不能解释。
她刚刚差一点就本能之下……
“怎么,本王的话,你听不见?”
“岂会。”唐映菀收拾情绪,一边继续擦手一边如常道:“我只是和白世子谈过两日给外祖母手术的事而已。”
“需要贴这么近谈?”
“水池就这么大,难免。”擦完手,唐映菀不看封衍一眼的往外走。
封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冷道:“唐映菀,别忘了,你是煜王妃,这里亦不是无人之地。”
“我自然记得自己是煜王妃,也请王爷记得,自己是煜王,这个时候当该和和悦郡主一起用午饭,而不是出现在这里,找我的麻烦。”
“麻烦?”封衍被气得哼笑一声。“你是本王的王妃,即使只是合作,名义上也是,肚子里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不能找你……”
“我不是汤映莞。”
一句话,封衍的所有话当即就长了刺,全卡在了喉咙里。
是啊。
她是唐映菀,不是那个嫁给他的汤映莞。
就连肚子里的这两个孩子都是汤映莞与他的,不是她的。
“王爷别忘了。”
将手从封衍的手里抽出,唐映菀擦着他的袖摆走出了门。
光从外投进来,一明一暗,分割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