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的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语气,也不知在与谁人说。
整个房内也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看着依旧躺在床榻之上,没有丝毫动静的余清欢,魏王眼中的失望更深一分。
闭上眼,将所有情绪掩下,再睁开,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站起身,抓起桌上太医留下的其中一瓶止血药,走到床榻前,注视着余清欢,冷道:“你若执意要装下去,那我就只能给你喂药止血了。”
被子下,余清欢的手指收紧。
她不知道魏王怎么突然就有了脑子,怎么就认定她是装晕的了?
唐映菀并未说什么啊。
但她并不受魏王的威胁,她了解他,绝舍不得……
还不等余清欢心中得意的往下想,突然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袭来,转瞬,脸颊就被一只大手捏住,力道不小,直接将她毫无防备的嘴给捏开了。
丸样的东西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直要往喉咙里去。
舌尖感受到苦味,她很清楚,那些止血药的配方,且药下的极重,好几种都是能让胎儿致畸的!
来不及惊异魏王怎么会给自己真喂药,余清欢忙不迭的伸手挥开他的手,转身趴在床边把嘴里的药丸吐出去,刺激之下是阵阵咳嗽,眼泪花都飚了出来。
“你这是喂我吃的什么?好苦。”捂着嘴,泪眼迷蒙的看向魏王,见他神色冷峻,并无半点心疼之色,余清欢心中赫然,面上却还是装着一脸迷茫的张望了一下四周,问:“这是何处?地狱吗?殿下怎么会再此?”
“你还要装!”
“装?妾身不知殿下此话是何意?”余清欢直视着魏王的双眸,皆是真诚。
若是过去,魏王定然会怀疑自己。
可如今,看着她那浮于眼上的真诚,只觉苍凉。
她真真是拿他当傻子,这般情况下都还在糊弄。
过去他怎么就一点都瞧不出来呢。
简直愚蠢!
“余清欢,不必再装了,我知晓,你是装的,从一开始,就知晓,你哄着我来此地,就是为了撞上唐映菀,想借她的口说出里怀孕之事,逼得母后不得不立你为妃,不是吗?”
魏王平静的说完一切,他都没想到,他还能正视这事。
从一开始余清欢哄着他非要来这园子的时候,他其实就有所猜测,见到唐映菀的时候就更加,只是……他不愿承认。
他总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也许,都是误会。
即使她满腹算计,可对自己,总归有些许真心,总不会将他当做傻子玩弄。
可事实,简直可笑。
“殿下怎么会如此想我?”余清欢惊异的瞪大双眸,眼泪跟着滑落。
魏王自嘲一笑,“那我该怎么想你才对?如你想要的那般,如个傻子一般由着你哄骗,由着你指示,由着你将所有人都视如草芥,统统为你所要死不足惜?”
面对魏王一样样指责,余清欢脸上的表情逐步僵硬,我见犹怜的泪眼下怒火跃起,恨不得指着鼻子不顾一切的骂他一顿。
但,不行。
还要指着他。
一忍再忍,余清欢讲那些怒火全数咽下,爬起身,不顾还在流血,跪在魏王跟前,双手拉着他的袍角抽泣摇头道:“没,妾身从未这般想过,今日……今日妾身的确是哄着殿下来,可绝不是为了煜王妃,我哪里知晓这里会遇上煜王妃呢?我只是想陪着殿下来散散心,何况就算遇上了又如何,她一向恨妾身,哪里会帮妾身,但,妾身的确是动了歪心思。”
“妾身方才听闻一些官家夫人说皇后娘娘已然在给殿下寻觅正妻,妾身明白,殿下同意是为了妾身腹中孩子,可……妾身不想妾身不想殿下娶正妃,妾身不贤良,妾身做不到与旁人分享殿下,做不到,所以鬼迷心窍,当见有人发疯的时候,是…是我自己迎上去的,我想总会有大夫诊治,也许就能……我并不知疯的是汤三小姐,当时我就后悔了,可撞得实在重,妾身也的确是昏迷了,余下的一概不知啊。”
“一概不知?”魏王冷哼。“难道不是唐映菀避你如蛇蝎,你才指派那被断手的男子弄疯汤团团的?”
“怎么可能!妾身今日是跟着王爷来的,一直同王爷您在一处,您走后妾身一直和锁心在园子里候着,那男子我压根不识,何况那男子也说,是园子中的管事找的他,这园子是越郡王的,人也是越郡王的人,妾身如何指使得动,妾身也不是如此歹毒之人啊,同为女子,岂会如此伤那可怜的妹妹。”
“你不是说你的确昏迷了吗?怎知这园子是皇伯祖的?还是说,你之前就知晓?啊?”
“我……”余清欢没想到自己心急之下话就那么秃噜了出去,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解释才能混得过去。
若说是后面听到的,那便就是假晕,若说是之前,就更加居心叵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