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四周,几乎都是老百姓,也没谁身上有血迹。
而过了路口,四面八方的人都汇聚了来,众多的气味夹杂在一起,再分辨不出来,三人也被挤得无暇顾及其他。
幸得在到第二个路口,人更加多的时候,看到了隔壁街的酒楼。
唐映菀想起之前余清欢就是请余氏在这里吃的肘子,断定这里是能清楚的看到医院的,忙不迭的就带着姐妹二人钻了进去。
开了间上房,终得呼吸畅快的坐在床边的罗汉床上。
正对着神舟医院的大门,旁人在这看不了那么真切,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和门前穿着白褂子的人,而这距离唐映菀正好能看个清晰。
医院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完善了,已然具备了开业的条件。
此刻门前摆了一排长桌,门前刘老院正带着二三十个学徒穿着白大褂站着,这些都是这段时间里学徒中的佼佼者。
之前唐映菀就和刘老院正提过义诊的事,学徒培养最重要的就是实践,而学徒一般病人不愿相信,来看病都会找老大夫,学徒没有实践经验,要上手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
所以,隔一段时间就开一次义诊,由有所学成的学徒看诊,老大夫过目,这样,学徒能有机会锻炼,老大夫也能跟着更容易接受现代医学,百姓不花钱就能看病,自也不会挑剔学徒。
唯一的坏处,就是费钱。
想到这,唐映菀正心痛,刘老院正就领着一众学徒在长桌后坐了下来,其中一人一下就刺入眼中。
是白子玉。
虽说他常年都是那一身白衣,但如今穿着宽松的白大褂让本来就容貌迭丽,长身玉立的他更多了点禁欲和庄严的感觉,看得周围一众姑娘妇人含羞带笑,眼波流转,纷纷在他的长桌前排起队来。
他忽的一抬头,唐映菀觉得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怎么可能,这里相隔最少一百多米。
仔细看,他已经转移了视线,唐映菀觉得,许是因为她没想到白子玉会还在京中的原因。
赵妍和封子辉的亲事已经在当初事发的第二天就定下了。
封子辉虽是做了西赵的驸马,但西赵和大梁是要巩固关系的,赵妍也本来是来联姻留在大梁的,此刻又如何能反又带个人回去呢。
所以,大梁给了一处府邸作为赵妍的公主府,封子辉虽在大梁,但要守西赵驸马的规矩,三年之后,再随之回西赵。
条件妥了,西赵昨日就已经启程回西赵了。
所以,唐映菀以为白子玉也跟着一道回了,没成想今日还会出现在医院的义诊。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义诊的火爆程度,和百姓的接受程度。
今日义诊是中西合并,不仅把脉,也用听诊器,采血针,注射器,而面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百姓虽然惊异,但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抵触情绪。
“那针往人手臂上就扎啊,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这是煜亲王妃的医术,听闻就是这样给宫里的娘娘治的,细皮嫩肉的娘娘都扎得,你这皮糙肉厚的还怕什么。”
刚有一人提出疑问,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人给怼了回去。
唐映菀没想到,当初汞中毒这事还能起到打消顾虑的效果,不枉她当初一场累。
“让开!让开!”
“冲撞了公主仔细你的皮!”
原本一片热闹里发生了骚动,大部分人还一头雾水,而从上往下看的唐映菀却能看到,一群人从南边直接硬挤了进来。
当头的是西赵的大熊,两只粗壮的大手跟船桨一样拨推开前面的人,身后一袭红衣的赵妍被一众丫鬟护着,后面跟着的几个侍卫抬着布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血糊糊的人,灰白色的担架布都已经染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