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没有想到,蒋玉清的军队,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如果能够真的看出自己是奸细的身份,那也罢了。
可问题是,他们是毫无缘由。
林泽低着头,眼中寒光闪烁,正要出手了结这些人。
“几位,等一下,请等一下。”车夫挡在林泽身前,陪着笑脸道,“这位是我的外甥,不是外人啊。”
“外甥!”小队长冷笑,“我现在怀疑你私通奸细。”
车夫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钱袋的铜板,继续陪着笑脸道:“几位爷,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小老板姓。我这外甥来这里看过,真不知道几位爷在这里。
我们可真不是什么奸细啊。”
小队长垫了垫钱袋子,淡淡道:“既然是你外甥,那就进去吧。”
“谢谢军爷。”车夫陪着笑脸,然后连忙拉着马离开。
小队长面无表情地收起钱袋子,他心里根本就没怀疑林泽是奸细,不过是为了弄点钱花花。
本来可以杀了林泽从他尸体上搜出来,现在既然车夫主动拿了一袋铜钱,那就没那个必要了。
马车缓缓走向城门口,林泽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传来,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看到城门口的附近堆积着十多具的尸体。
这些人的衣衫华贵,看样子是行商。
林泽结合小队长的所作所为,可以断定这些人的死,就是城门口的这些士卒杀人劫财。
“真是一群该死的蛀虫。”林泽在心中恶狠狠地道。
接着,林泽收回目光,抬头望向城头。
凤林城的城墙没有天武城高,只有五米左右。
城投的两侧,正摆着两架破城弩,尖锐的弩箭从破城弩内刺出,泛着冰冷的寒芒。
进入城门口,靠近城门口的房子全部被军队征用了,百姓们挤在远处的大街上,看上去狼狈至极,非常可怜。
林泽放下马车的帘子,抱着糯糯默默地坐着马车。
糯糯也很乖,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在马车行驶过了军用区后,车夫终于松了口气。
随后把林泽带到一处破旧的院落里,把马绑在一棵柳树旁,接着对林泽道:“客官,如果不嫌弃,你可以住在我家。”
“不必了,我去找个客栈住。”林泽跳下马车,出门逐渐走远。
车夫从车上抱着糯糯下来,糯糯松开手道:“爹爹,给。”
“这是,银票?”车夫大惊道,“你哪里来的银票。”
“是刚才那位大哥哥给的。”糯糯道,“他还说,等他走后,我才能够给爹爹。”
车夫默默接过银票,道:“你的这位大哥哥,真是大好人啊。”
“糯糯也是这么想的。”
林泽离开糯糯妇女后,在大街上寻找客栈。
如今城内风声鹤唳,街上行人稀少,很多酒店也都关上门,生怕惹来士卒白吃白喝。
林泽找了个偏僻的小酒馆,随便吃了点饭,喝了点小酒。
酒足饭饱后,林泽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盘膝而坐,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然后等着天黑。
凤林城的中军大营。
蒋玉清坐在木制的华丽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现在所有的家具,都是临时征用的,他的东西还都是从县令那里直接搬过来。
可是跟他平时享受的那些器具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这一战,他虎皮垫子丢了,跟随着他的美人也在乱军中走散了。
罗勋坐在他的身侧,身上绑着纱布,精神非常萎靡。
蒋玉清麾下的高级将领中,只有一文一武活下来。
武是罗勋,现在也身受重伤。
文是段羽生,因为一直在蒋玉清身边,所以他没有被赵云所杀。
蒋玉清的身边,一片狼藉,很多东西都被他给摔烂了。
终于,蒋玉清冷静了下来。
“段羽生,立刻给朝廷发八百里急报,把这里的消息汇报过去,请求朝廷派遣大军过来绞杀。”蒋玉清冷冷地道。
这个问题,段羽生已经想了好久了。
“蒋将军,剩下建议,内容稍微改一改。”段羽生道。
“哦,如何改?”蒋玉清喝道。
段羽生道:“不如就把他改成,林泽勾结江国,利用江国的势力打击了我们。如此一来,此次失利就不是将军之过,而是林泽无父无君,叛国投敌。”
蒋玉清漠然点头:“好,就这么写。不过……写个陛下的秘折,还是要如实禀报,不可有任何期满。”
蒋玉清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得罪太多人,也做过太多恶事。
现在还完好无损,并且可以肆无忌惮地破城杀人,都是因为陛下宠幸,他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