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到了姚茜茜家,才得知原来她怀孕了,反正年龄也到了,就决定结婚了。唯一的困扰是,婚后可能要和她对象异地。
姚茜茜几次考省城没考上,今年报了西市,西市经济省内倒数,上岸几率大些,好在岗位不错,真考上了,那就是这辈子的止考之考。而他对象的专业在那里没有用武之地,还要继续待在杭城。
“你也要抓紧了,总这么单着也不是事。”晚上睡觉时姚茜茜知心地劝,沈棠的心事无从诉说,她确实羡慕姚茜茜的感情修得正果,有了归宿,屋里摆满挂着红双喜的东西,家里家外都是喜气洋洋的。
不知怎么,姚茜茜又突然说,“但是年龄太大的可真不行,别信网络上那些叔圈天菜,现实可没那么美好,不靠谱。”
沈棠感觉未来有指不定会怎样的惆怅。
季燕然跟李岩去大吴峰了,晚上住在山下宾馆,问她今晚在同学家里睡,还是一个人住宾馆。
“在她家里,不想去宾馆,把她家妹妹赶去宾馆了。”
她跟同学在一块,季燕然就不再多说,“好。”
那份不宁的心绪一直持续到上班后,沈棠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特别敏感,比如同办公室的宋姝蓉话少了,之前笑眯眯打招呼的同事,现在相见笑着移开视线,莫名会多心。
她怕季燕然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会多想,晚上就选择在办公室待着加班。
项目快结束,组内开会,碰见王筱,“师妹,你这周末有空没有?”
“应该有空,怎么了?师姐。”
“这周六几所高校的校友会联盟有次登山活动,你要不要参加?然后帮忙写篇报道。”
沈棠想想,答应道,“如果没有工作安排就可以。”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时刘以婷进来,边走边跟同伴说,“现在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我那个没编制的岗位,面试的时候还有清北的博士呢。”
会议室的人听到,答话了,“以婷,你那个岗位虽然是社会性用工,也是同工同酬吧。”
刘以婷拉开椅子坐下,放好包,“对,要不然我也不会去的。”
“那这个就不急了,我有好几个同学,都是这样,几年后都有机会慢慢转正的。”
刘以婷说,“其实到底不如正式的稳当,还是沈棠幸运,听说你在研究所工作一年,刚好招考就有岗位了,沾喜气沾喜气啊。”
说到这个,有林业局的人搭腔了,“是的,她运气是真好,他们研究所往年也上报过,好几年了,上面一直都没有批,去年一上报,居然批了。”
有人打趣,“沈棠,你是不是有什么后台背景啊。”
她没有开腔,但话题却开始围绕着自己,结合这几天的心境,沈棠十分不自在。
恰好叶和清拿着文件走进来,满面春风,笑问谁有什么背景,才算终结了话题。
沈棠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坦荡自安,临了临了,还是那么心虚惶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招话题的体质,做事有悖于常理,被议论的根源在于自己授人口柄,而不能怪父母口风不紧,喜欢到处说。
下班该回家了,沈棠却懒得动弹,等天色黑下来,办公楼人都走光了,才没提前打招呼,跑去季燕然家。
院子里灯亮着,茶炉袅袅冒着烟气,季燕然沁入骨子里的平和温文,已经成了一种气质,一种感觉,沈棠一见到,心就先一静,像潮水落下,然后才看清他此刻坐在矮凳上,倾身往盆里种一棵木质树苗。
栽好了,季燕然把花盆往墙脚花台边搬,放好后,站在那,上身深蓝色圆领毛衣,胸前有个卡通图案,时尚显年轻,下身是黑色窄脚西裤,也干净有形。这就是季燕然生活的一个剪影,无风无浪,平静自在。
他从西裤口袋摸出烟,本来有一阵没抽了,最近几天心里空落落的,泛着无聊奈,又抽上了,打火机握手里,点上,吸一口,吐出的烟,像叹息一般,低头打量那树苗,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他像心有所感,眼角闪烁一扑棱,发现站在院门外墙边的沈棠,怔愣住,以为眼花了。
直到沈棠一笑,明明亮亮的笑影,风一样扑倒心坎上,季燕然才意识到是人真的来了,犯错似扔了烟,慌慌张张地踩灭,赶忙去开门,拽住人低低道,“站多久了?忘密码了?怎么不进来?”
沈棠抿嘴笑,“看呆了呗。”
还会开玩笑呢,季燕然拉着她进院子,去花棚下,“进来喝茶。”
沈棠看着地上还没收拾的土和工具,“你在种什么花?”
季燕然给她倒了杯热茶,“不是花,是无花果,喜欢吃么?”
“……我没吃过。”
季燕然始终微笑不止,“那回头就吃上了。”
说着,去花坛边,采了什么又回来,攥在手里递给沈棠,沈棠伸手接,掌心落下一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