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
“你……”沈棠扯了下嘴角,犹豫着问出内心的疑惑,“你是不是有个白月光。”
她眼睛一瞬不错地捕捉季燕然的表情,害怕他有沉思往事的动容,哪知他破颜一笑,满面打心底的高兴,“你不放心我么?”
沈棠双颊飞羞,立马转开眼。
季燕然摇摇她的手,“没有。”
沈棠倏地看回来,那眼神的意思却是问,真的假的。
“真的没有,也没有和别人交往过。”
沈棠满眼震惊,简直不可思议,不可能,不信。
“不信么?”季燕然凑近脸,目光在她脸上转一圈,“你可以在家里任何地方找,也找不到别人的痕迹,包括手机电脑里。”
这个太意外了。
沈棠缓了会,屈指一下一下扣他的掌心,“你把话说的那么满,等让我找到了,我会伤心的。”
“我知道,我知道。”季燕然连连低声说了两遍,“我不会骗你,让你失望。”
沈棠抿嘴轻轻笑,一扬下巴,季燕然也低头,唇瓣相碰,情绪也顿时哗然一变,屋外的春雨那么凉,那么密,他们唇齿相贴,心境却那么清明、澄鲜。
沈棠忍不住搂住他的腰,隔着衣服,彼此身体仍有亲切的吸引力,真的很喜欢,这种隔靴搔痒的接触,摩挲得皮肤、骨头隐隐发软。亲到动情处,季燕然慌慌地退开,避到小阳台,留给沈棠一个背影。他胳膊肘一抬,习惯性摸摸上衣口袋,没装烟,最近好一阵不抽了。风雨的凉气让他冷静平复不少,在人生晚景时,所感受的年轻的甜蜜和光明,令他一边期盼新的希望和肇始,一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沈棠缩进被窝,把被子往下巴底掖掖,应该是才晒过的,干燥香净的阳光味扑鼻,她找了个惬意的姿势,侧脸枕着被子和枕头,整个人被蓬松的温暖包裹,望着那个身段气质都极佳的背影,什么也不想,享受满心的放松和可靠感。
翌日,出门时,季燕然从房间出来,穿的是黑色冲锋衣,臂弯还另搭着一件红黑色的。
沈棠看了一眼,他说,“山里可能凉一些,带着吧,不费事。”
“噢,那我现在就可以穿。”沈棠还开心的是,“款式一样的。”
“甜甜。”
“嗯?”穿好外套的沈棠抬头,只见季燕然手里拿着一个红包,像是要给她?
“我们老家的习俗,亲戚家的小辈或小孩第一次到家里做客,是要给红包给礼物的。”说完,他笑着把红包给沈棠。
沈棠抱着他的胳膊黏着他,“那我是小辈还是小孩?”
季燕然不搭话,掰起她一只手,低头生疏地系红绳,好一会系妥,转过来给沈棠看,中间被编进一个很小的纯金长命锁。
“你把我当小孩?”
他把她当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所以把小时候长辈给他准备的长命锁送她。
季燕然光笑,就不告诉她这句话,自己去拎水果零食,“走吧,迟了人多。”
初春的龙泉坞是个幽静、婉美的所在,它以桃花闻名,桃花的别致处在多,在掩映于松间竹间柳间,山间的建筑都是竹篱茅舍,又是雨后,桃花挂着宿雨,别有一番古意静气,还不失自然野趣。
季燕然真会选地方。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这里的桃花真好看,王维诗里的桃花。”沈棠眼睛笑得灿烂,看得出她喜欢。
“很喜欢?”
“嗯,好看。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之前也来过么?”
“来过。”
“什么时候?和谁啊?”沈棠故意问着,还用肩膀轻轻撞他胳膊。
“当时做规划的时候,种哪个品种的桃子,我给过建议,种朱砂红桃,他们也采纳了。”
“噢,原来是这样,真巧。朱砂红桃什么样?”
“它的花精神,果子大,从里往外红,以为青皮没熟透,一口咬开,其实都红到边了,软得滴水,酸甜得宜。观赏价值和经济价值比一般品种更高些。”
“听得好好吃的样子,我想吃。”
“现在哪里有,等五月份带你来尝鲜。”
“那你说的,别忘的。”
季燕然没答应忘不了,倒是看着她说,“当时也没有想到,将来会遇见你,带你来,你又恰好喜欢。”
他一抒情,沈棠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瞅向别处,目光被树底的一块铭牌吸引,拉着季燕然去看。
“你看,不写树名,放个谜面:春宵梦断临洮东。左西右东,应该是‘临洮西’吧。不过设谜语蛮不错的,很有趣味,小孩子会很喜欢这样开动脑筋,我们那边可以借鉴。”
沈棠觉得这是一种收获,季燕然瞧她出来玩也对工作不能忘怀,便问,“甜甜,你喜欢现在的工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