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偷结婚?”
季燕然的讶异直接表现在微表情和肢体上,哪敢想过结婚。
“那是打算过阵子就分手?”
他是这样做思想准备的,等沈棠的新鲜劲过去了,会发现他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男人,年纪还那么大,季燕然惭愧得低头。
沈棠摆开手,把脸扭向另一边,低低说道,“如果你现在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离我离得远远的?”
为什么要那么多,做那么多,让她感觉到温情和被爱。
声音不大,却也是真生气了。
季燕然没遇到过这情况,原本是他不断地接近她,不是别有用心的蓄意,总归是他主动的,又允诺不了结果,不怪他又怪谁?
想哄哄,不得其方,瞧见桌子上还有没喝完的甘蔗汁,拿起保温杯,示好般轻轻碰她手背。
沈棠一垂眼,他默默递过水来,一句话没有,却尽显殷勤小心,弄得她简直没脾气了。
“不说就不说吧。
但你要想着,我们是要一直往前走的,不是走一段就散开,好聚好散也不行。”
季燕然愣住,她说自己给了她在这里立足的信心和勇气,她又何尝不是鼓舞他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怕我年轻,见识浅,未来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数。如果你不放心,……”沈棠放回杯子,双手归拢在脖子下,待季燕然看清她做什么,扣子已经解到第二粒了。他震惊得无以言表,一瞬贪心贪得连呼吸都忘了,等沈棠继续往下,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制止,“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试着给她扣好扣子,女孩子的气息软腻腻缠绕在指尖,话也说不好,手也抖得笨拙,搞得沈棠不好意思地忍笑,视线挪到别处,红着脸自己扣上。
季燕然发现,沈棠有点现代年轻人说的恋爱脑,从前义无反顾为前男友跑去外地,明明害怕别人的议论,现在又不管不顾。
但他不敢说,怕她生气。
而对沈棠来说,她不觉得那种亲密行为是伤害,可季燕然那么君子,令她倍感安心,于是大大方方骑坐到他腿上,捞起他的手把玩,神情认真地打量他。
自己从小就被议论惯了的,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爸爸妈妈都喜欢往外说,她特别难受,想让爸爸别说,妈妈说,“爸爸就是那样的性格,怎么改得了。”想让妈妈别说,就会被回一句,“事实就是这样,还不许人讲?”而季燕然从未做什么不得体的事,就算单位里的同事总夸他样貌、身材、衣品,也没传闻他任何轻浮的言行,为人处世的风评一直不错,在这件事里,他是位高年长的那个,在别人看来,不是昏聩,就是失德。
沈棠突然说,“我知道,其实,你还冒了很大的道德风险。”
音落,季燕然稍稍错愕,他自知少不了经受别人的目光,但那和如今恬静温柔的如水时光相比,和沈棠相比,又算什么?他甘之如饴。可由沈棠说出来,他觉得特别贴心,心软软的,眼眶湿润润地发热,情不自禁地去靠近她,拥抱,轻碰额头,空气里满是甜蜜蜜的韵致。
“甜甜。我不许别人这样叫你。”
季燕然害怕待下去会出事,捧起她的脸蛋,痛痛亲一口,找个理由,说和李岩约好了,要回研究所。
他常加班,沈棠没拦。
出门进电梯,季燕然完全放松下来,自在地笑,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下一步楼梯是跳着蹦下去的,开心不自觉表现出来的。
开车上路也在笑,路边有卖草莓的,又红又大,一看就好吃,甜甜应该喜欢吧。于是他打电话给叶和清,“你家种了草莓吧。”
“种了啊。”
“还没睡吧,我现在过去,给我几棵。”
“你怎么好好想起来种草莓?还这么火急火燎的。”叶和清坐在一边,看季燕然包裹挖出来的果苗,小心翼翼的。
“亲戚要过来,有小孩。”
“你舅舅家的?”
“……嗯。”
叶和清将信将疑,舅舅家的人在沪市,虽然难得来一趟,何必这样费周章,草莓哪里买不到?到时带来他这摘也行啊。
“老季,你来看看这个小伙子。”叶和清老婆柳书端来茶,放下,拿出手机,送到季燕然面前,“怎么样?跟你们单位那个沈棠还算般配吧。”
低头包裹的季燕然一愣,看眼照片,气质干净敦厚的一个男孩子,跟沈棠年龄相仿,就这一点,足以教季燕然气短。
叶和清瞅了眼季燕然,赶忙打断她,“哎呀,说了让你别管这些,怎么就喜欢给人介绍对象。”
“你懂什么。”柳书白了叶和清一眼,继续跟季燕然说,“我们单位这男孩子很老实的,没那么多花心思,人特别好,虽然家境普通,不过两个人正好一起奋斗嘛。他也是负责写材料的,跟沈棠肯定能聊得到一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