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举着沾满血迹的右手,可怜巴巴仰起脸。
走廊并不明亮的灯光,却将她眼底粼粼水光,照的无处可藏。
陆宴郗那颗冷硬的心,莫名就软了一下。
他提了提修身的西装裤腿,在她面前蹲下,动作轻柔拉过她的手,垂眸查看伤势。
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掌心缠着厚厚一层纱布,边缘被鲜血浸透,凝成暗红色的血痂。
陆宴郗蹙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纱布边缘,想看看里面伤势如何。
“嘶!”伤口被撕扯了一下,颜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陆宴郗动作瞬间顿住,一脸无措捧着她的手看了片刻,低头朝她伤口上轻轻吹了口气。
颜惜看着他的动作,浑噩的大脑陡然清醒过来。
其实刚才看到陆宴郗时,她本想说她没有杀人,也不是什么危险分子。
可对上那双墨色的眸子,那些被她努力压抑的委屈和害怕,瞬间就涌上心头。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身边又危机四伏,即便抱着“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态度,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陆宴郗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几口气,抬头想问她还疼吗,就看到她眼眶含泪。
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泛红的眼尾映衬下,愈发楚楚可怜。
他眉头蹙了蹙,莫非伤口真的很疼?
平时心理戏那么丰富的戏精,疼的连一句心声都没了。
他语气不自觉温和下来:“很疼?”
颜惜摇摇头:“不疼。”
陆宴郗慢慢放下她受伤的手,转而握住她另一只手腕:“去医院。”
“我没事……”冷静下来后,颜惜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想要抽回手。
“听话。”陆宴郗抓着她的手腕不放,站起身来。
颜惜被他拉起来,一路牵着走出警局。
上车后,陆宴郗才松开手,俯身替颜惜系好安全带,又给陈之遥发了条消息,这才发动车。
车内空调温度适中,颜惜窝在副驾驶里,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忽然就疲惫的无以复加。
陆宴郗余光瞥见她单手撑着下巴,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
他下意识放慢车速,把车开的更平稳一些,又把副驾座位调到适合躺着的高度。
颜惜被座椅变化惊动,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完蛋!那个女警让我等吴队回来再走,我这算畏罪潜逃吗?】
余光扫到身侧的陆宴郗,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陆宴郗这算是包庇罪犯吗?他后来被设计入狱,该不会是因为这次帮我……】
“放心,警局那边有人处理。”陆宴郗打了把方向盘,车子驶向高架。
他从后座拿过一个毯子,放在她腿上:“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哦。”颜惜强撑的眼皮阖上,找了舒服的姿势,盖好小毯子乖乖休息。
陆宴郗余光里是她染血的衣角,抓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来他最近是太仁慈了,才让那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他从驾驶台上摸出蓝牙耳机戴上,拨了一个号码。
……
车子行驶半个小时,到了圣安医院停车场。
陆宴郗把车子熄火停稳,颜惜依旧睡得香甜。
他迟疑片刻,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颜惜,醒醒。”
颜惜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茫然看了眼窗外:“这是哪里?”
“医院。”陆宴郗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替她打开车门。
颜惜晕晕乎乎下了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的手受了伤。
跟着陆宴郗乘电梯直达三十楼,席宸已经守在电梯口。
见他们从电梯出来,他赶紧上前一步,视线落在颜惜受伤的右手上。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有没有做缝合处理?有没有伤到筋……”
陆宴郗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声道:“先去你办公室。”
“哦对,先去我办公室,我看看伤势。”席宸缩回手,引着他们朝公办室走。
办公桌上的已经放着处理伤口的药品,颜惜乖乖过去坐下,伸出受伤的右手。
席宸用剪刀剪开纱布,一层一层散开,最下面的纱布和伤口粘连起来,撕扯时扯到伤口。
颜惜不自觉皱了下眉,咬着下唇没吭声。
陆宴郗余光瞥见,下意识开口:“你下手轻点。”
“啊?”席宸停下动作,他是全圣安手最轻的医生了。
要是换做其他医生护士,这伤口不到三秒就拆开了,他这都花了三分钟了。
他抬头看向颜惜:“疼吗?”
颜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