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听到熟悉的名字,努力眯起眼看清台上的身影。
徐竟遥其实和周归帆嘴里的土鳖一点都不沾边,反而清俊帅气。
他的面庞白皙,五官立体,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的方框眼镜,沉稳含蓄,只是给人几分冷傲疏离的气质。
让她朦胧间竟幻视成杭城那位
林深的心跳又乱了几拍,她低头看向自己袖口夹着的手抄生词小本默读:“acire,acire”
五分钟过去了还停留在acire,林深认命地放下小本子,目光飘向脚边的一小朵嫩粉色风雨兰。
鞋尖轻碰,花枝轻颤,看似娇柔,根茎却不移分毫。
隔壁班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议论声。
“你还别说,隔壁班那个年级第一我平时没注意,今儿一看,长得真挺帅的。”林深同排的女生和身旁另一个女生小声八卦起来。
“那我还是觉得陆憬更帅。你瞅瞅,就算他站没站样儿,脸上挂彩,都帅得轻轻松松。”那个女生一脸不理解。
“你是不是疯了?陆憬什么人品你不知道?你看老孟把他和徐竟遥放一起,肯定一个正面教材一个反面教材啊!”
“哎呀,我不就随口一说嘛,你咋急眼了!谁会真和他扯上关系啊!再说,他不刚甩了柳若南吗?”
“什么?柳若南和他分了?展开说说”
林深一愣,原来他就是何惜凡口中的那个傻x?
脑海里突然回放起那句“因为她不会换气。”
她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男的真是
没成想她的白眼正好被本来就在打量她的陆憬捕捉到。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深心头一跳,一阵尴尬。
她立刻低下头,假装忙碌地又从袖口扯出单词本。
手指不自觉地在书页上蜷缩起来,耳根微微发热。
陆憬眯起眼,鼻尖呼出的气息粗重,双拳握紧又松开。
他没看错的话,她刚刚,对他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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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晴朗,万物肆意生长。我们会成为奔腾不息的滔滔江水,也会是高悬夜空的启明星。”
“黑夜只是点缀,泥沙只配踩在脚下。请勇敢地同过去告别,与沉默抗争,与霸凌抗争,向未来致敬,向光明致敬。”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台上清瘦颀长的男生走到一旁,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往台下走去,刚好与准备上来做检讨的陆憬迎面遇上。
两人漠然地对视了一眼,擦身而过。
掌声漫天彻地。
林深和在场的很多人一样,多少都被徐竟遥打动着。
他的发言赤诚热烈,像是经历过苦难,而后涅槃,又像贫瘠的泥沙里硬生生开出花。
她凝着他的身影,循着视线看见了那个她刚知道名字的混子。
两人的身型相差太过悬殊,活像是古时的屠夫和文弱书生。
林深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从台下看过去,徐竟遥浸泡在灼灼阳光下,陆憬倚在阴影里难辨神色,一明一暗,对比鲜明。
苏阮的眼眶和掌心也一同赤红。
“黑夜只是点缀,泥沙只配踩在脚下。”
那么草芥如她,也配拥有光明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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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苏阮和林深回到母校看望老师。
结束后,两人漫步在操场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
苏阮倏尔歪头问她:“小满,你还记得徐竟遥那次演讲吗?”
林深脚步一顿,声线飘渺:“当然。”
苏阮的目光温柔地飘向主席台,又湿了眼眶。
她在想,如果有时光机,她想告诉十六岁的自己:
感谢你一路无畏地、坚定地向前走,十年后的你真的成为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大人。
我为你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