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之下,双方迅速接近。
戏龟年汗流浃背,密林之外的丘陵已经望眼可见,但他就是找不到缝隙冲破敌人的包围,他不敢停下观察局势,只要稍有停顿,他便会陷入无尽的包围之中。
戏龟年催马疾行,试图再沿着密林边缘行进片刻寻找突破口,奈何马儿已经筋疲力尽,任他如何鞭打,打的马儿鲜血淋漓,亦是不肯挪动了。
戏龟年万分无奈,他扔掉马鞭,下马仰天长叹,“英雄穷途,难道是天要亡我么?”
无奈之后,他空洞的双眼再次变得如雄鹰一般犀利,他双袖劲舞,星灯映照下,显得飘逸出尘,舞袖之间,那把始终被戏龟年负于背上的伏羲琴,被他顺了下来。
伏羲琴乃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是幻乐府至宝中的至宝,戏龟年耳听马蹄声由远及近,看着伏羲琴,心却静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琴弦,月光照耀下,每一根弦都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
远处,尘土飞扬的平田军骑卒转瞬即至,戏龟年按捺心性,原地盘膝而坐,他双眼精光闪烁,面对千军万马毫不惊慌,高手风范一显无疑。
但听他无奈呻吟,“在这里弹奏一曲,始终有煮鹤焚琴,大杀风景之感呐!”
大业未成,我不甘心死在深山老林,刘懿,今日,我以我血换生路,他朝,我要你命偿今债!
说罢,戏龟年右手按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霹雳手段,将左手小指硬生生扯掉,他强忍剧痛,把小指置在胸前,猛一发力,断指粉碎,血溅三丈,一股浓郁的血腥,瞬间弥漫了他的身遭。
神奇一幕出现,伏羲琴光芒大盛,弥漫在空中的血色,被伏羲琴所吸收,伴随着强劲的嗡鸣之声,琴身逐渐变得猩红如血。
戏龟年片刻不敢耽搁,立即双手波动琴弦,朗声道,“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
蹄声渐起,自远而近,恰在此时,数以百计的平田军骑卒杀到,他们不做任何停留,也不管戏龟年用的什么奇怪功法,只管挺枪向戏龟年刺去。
战马跳蹄狂嘶,府主独自奏曲,动静对比,尤加重山雨欲来前的沉重气氛。
生死刹那,戏龟年双手按琴,爆喝一声,“琴动九天!”
巨大的音波,以戏龟年为中心,骤然扩散,如涛如浪,气势如山如雷!
仅仅一个呼吸,方圆一里之地,除了戏龟年,再无生息!
戏龟年没有时间欣赏眼前的人间炼狱,他收起伏羲琴,纵步北去,逐渐隐入丘陵,徒留惊愕在场的平田军将士。
就在众将士愣神之时,南方一道金色流星划过,径直向戏龟年奔去。
将士们揉眼望去,那人,恰是他们的将军,刘懿!
深山里,一褐一金两道电光,褐前金后,飞速向北移动,那速度,用日行千里来形容亦不为过。
刘懿比戏龟年低了一个境界,但他贵在吸纳了持笙乐官的精神气血,再加上戏龟年轮番大战并未休息,此消彼长,刘懿与戏龟年的距离,越来越近。
身穿褐色宽衫的戏龟年,气喘吁吁地飞奔在前,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境界比自己要低了整整一境的黄毛小子,居然可以追的如此紧密。
他已经穷途末路,除了拼命逃跑,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
一袭青衫的刘懿,因吸纳了持笙乐官的精气,短暂恢复了些精力,在后面穷追不舍,同戏龟年的距离,正渐渐缩短。
只不过,若旁人近得身前,就会发现这少年有些异样。
只见刘懿面如纸白,双瞳赤红,气息全无,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懿的鬓角,亦有微红之色。
心神全无,灵台大乱,方寸尽失,此乃走火入魔之先兆也!
刘懿关心其父,心神本就零乱,在吸纳持笙乐官的精神气血后,一路追来,沿途看到无数己方将士尸体,双重刺激之下,他已经到了精神错乱的边缘。
两人根本不作任何停留喘息,这一跑一追,便过了小半个时辰,穿行了百里,惹得沿途百兽避让,深山里一片寂寥。
今夜一波三折,就在戏龟年的心念支撑不住丹田气海的剧烈消耗之时,前方路上,两颗一大一小的光头现在眼前,大光头拉着小光头的手,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戏龟年强忍疑惑,心中害怕此为刘懿援兵,奈何事已至此,只得咬住嘴唇,迅步疾行,与那两颗光头飞掠而过,转瞬消失不见了。
就在刘懿即将与两颗光头擦肩而过的刹那,那颗大光头微微一笑,轻轻推了推小光头,将小光头推至一旁,自己则拦在了刘懿的去路之上。
小光头一双眸子仿若落地星辰,紧盯着大光头,嘟嘟囔囔地说道,“寂荣大师,你,你可不要伤了我兄弟!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若伤了他,我可再不带你偷酒喝啦!”
寂荣大师俏皮地吹了吹长寿眉,随后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动心起念,粗布僧袍瞬间鼓荡,万丈金光透体而出,那双合十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