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所以,大师,晚辈随心而走,是对的吧?”
“这个问题,怎能问我?”道安大师指了指我的胸口,神秘一笑,“这个问题,你要问问你的心啊!”
我噘嘴说道,“大师也太过随性了,好歹给个建议呗?”
道安大师打趣道,“哈哈!不如你留下,听我说几年经,道法自明啦。正好我这寺庙也缺人,也够安静,你在这里参禅悟道,岂不自在?”
“难怪大师揪着我不放,原来是想收个徒儿啊!”
我手舞足蹈,行止滑稽,嘿嘿一笑,道,“多谢大师好意,可是晚辈素来贫贱,苦日子过惯了,富贵恬淡生活是过不来的。小弟在凌源城那里居住,打猎吃酒,游山玩水,倒也逍遥快活。日后思念大师,自当前来嘉福寺寻
访。”
“嘉福寺从不收徒,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道安满面慈祥,“佛讲缘分,我讲佛!”
“那晚辈还是回去吧!家中爹娘还要孝顺呢。”
见道安面色无异,我唯唯诺诺地问道,“大师,门口那石碑,已经伫立多年,为何仅因晚辈一句牢骚,便摧了它?”
“恰好我今日想推,恰好小施主今日开了口!”道安低眉俯首,温声如常,“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就在小施主踏足嘉福寺时,贫僧入了长生境界,恩师在长生寂灭,我又赴长生,这一段因果循环,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终于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大师豁达,晚辈深佩!”
好一个宁静的下昼,偏舍屋檐下的铃铛,叮叮当当,我与道安大师野茶就着冬雪,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满天星斗。
一声知了传出,无比宁静,我心中顿感舒爽,这才是天上人间呐!
等等,等等!我忽然坐起,冷汗淋漓。
此时已冬,百虫静寂,哪里来的知了?
我顺藤摸瓜,脑袋飞速旋转思考。
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耍出来的蹩脚手段,我立刻畏惧地看着道安大师,“大师,门外,有人!”
“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当年江锋怒而杀师,看来,连我这做师弟的,他也不想放过了!”道安安静煮茶,摇头一笑。
我惊诧道,“大师,您,您是曲州牧江锋的师弟?”
道安大师轻松地点了点头。
“
外面的人,是江州牧派来杀你的?”
虽然有道安大师这位得道高僧在侧,我却更害怕了。以江城主心狠手辣的手段,今日若仅是试探,那还好说,若是前来索命,我纵是局外人,怕也难逃一死!
“嗯!”道安洒脱回答后,指了指我方才躺着的床,道,“床下有暗格,可暂时容身,本僧出去瞧他一瞧。出门之后,你便熄灯,若是人家杀人放火贫僧又拦不住,你便躲入暗格之中,暗格内有手扣,扣动后暗格便无法从外打开,小施主可安心躲藏,待来人远去,你再出来,自会安然无恙。”
我这颗小心脏,都要蹦到了嗓子眼,赶忙答应道,“好!好好好!一切都听大师安排。”
“当然,如果人家杀完人了,又要放火,那便连累小施主了!”道安挑逗我,“你可能会被烧成小乳猪呢!”
“大师不要吓我,我胆子小!”我三下五除二,赶紧熄灭了油灯。
道安大师哈哈大笑,推门扬长而去。
我又害怕又好奇,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没有进入暗格,趴在窗户缝偷瞄起来。
望断天王殿前,几十名嘉福寺缁流手持武僧棍,摆开架势,站在道安身后。
道安大师身前不远,一名阴气十足的书生,正负手而立。
书生身侧、身后,寺院墙上、屋檐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五花八门的持刀人,好似江湖人,又好似不是,他们一个个蒙着面,手中攥着刀
兵,死死盯着道安大师。
看这杀意十足的架势,今天是准备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