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想着想着,俺心中雀跃,不禁加快了步伐,心里一遍一遍默念“杀人如屠猪、杀人如屠猪”,却全身冰冷,毫无知觉,战战兢兢,仅凭一股子蛮勇向榻前行进。
毕竟,这可是俺第一次杀人呐!
突然,枝节横生,行至帐中央的沙盘时,左腿那把没有抽出的拆骨刀磕到了案边,“当啷”一声,腿间拆骨刀应声落地,刘骏生随声而动。
我心头大骇,不好,这犊子,醒啦!
趁其翻身坐起之际,俺匆忙地将右手刀塞入腰后,左手捡起落地之刀,面对刘骏生,打开菜篮,叮叮当当的猛剁了起来。
刘骏生坐在榻上,揉着脑袋,目现阴狠,“你在作甚?”
“回将军,来时匆忙,忘记了将烧鸡除头、去尾、切块,将军赎罪。”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直流,表情已经难以掌控,身体颤抖不止,索性低头拱手。
刘骏生阴厉的声音传来,“哦?刚刚不是说送猪蹄么?怎么又送了一只烧鸡?刚刚不是已经送过一只烧鸡了么?”
我心中的暗想刘骏生‘见微知著’,嘴上却笑道,“回将军,本来是打算给您送猪蹄的,可猪蹄已冷,怕您吃坏了肚子,便送了一只烧鸡过来。将军切莫以为小的敷衍了事,刚刚那只烧鸡,是家鸡,这只烧鸡,是野鸡,两只鸡味道不一样?”
刘骏生仍然木坐未动,对俺道,“有何不同?”
俺小心翼翼回道,“将军,野鸡肉的肉很紧实,吃起来很有嚼劲,而且水分比家鸡少很多,所以口感也很柴。”
刘骏生坐在塌上,上身随便活动一番,骨骼咯吱作响,听得我头皮发麻。
冷如冬雪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又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送来?想独吞么?”
我急忙道,“冤枉啊,将军。野山鸡肉质粗、硬,需用大火慢炖才能入味,小人听闻将军今晚要有大活儿,在山里翻了一下午,方才逮到它,就在刚刚,野山鸡刚刚炖好,堪堪出锅,小人马不停蹄,立刻便赶来了。况且”
俺故意装作唯唯诺诺,惹来了刘骏生的兴趣,他吐口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俺微微抬头,道,“将军您从小锦衣玉食,小人害怕您吃不习惯野鸡肉,所以便没有在刚刚一并送来。”
刘骏生的音色柔和了许多,“嗯。剁完了?”
俺心中稍定,看来邓将军说的没错,少年、伙夫的双重身份,再加上醉神草的麻醉药劲,让这位卸甲境界的中郎将略微放松了警惕,近乎信以为真。
“回将军,刚刚剁完!可以给您上菜了。”俺开始借坡下驴。
“哦?这么巧?”刘骏生压低了声音,“本将军怎么记得,一场水患倒灌凌源山脉,整个山脉外围冰天雪地,哪里有野味可寻呢?”
俺心中暗骂:直娘贼,竟给小爷设套。立即开口说道,“嘿嘿,无巧不成书嘛!将军,鸡为人间凤,茫茫荒野忽然现出此物,岂不昭示着将军今夜势必功成?”
“呵,倒要借你吉言了!”刘骏生的声音再次压低,阴冷寂寥,“刀放下,取出鸡,双手平托,呈上来。你要是敢有半点异动,本将军立即叫你身首异处!”
俺心中察觉一丝不妙,可还是听话照做,乖乖双膝跪地,曲背低头,跪行至榻前,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道,“将军,您请慢用。”
刘骏生的声音近在咫尺,冷若冰霜,“平日里,本中郎两坛不醉。可今日只喝了四碗黄酒,便昏昏欲睡,浑身酥软,是不是你小子动了手脚啊?哼哼!胆子很大嘛!说,是谁派你来的?意欲何为啊?”
还未等我作答,一丝寒芒晃过我低垂的眼眸,俺心中咯噔一声。
刘骏生的刀,轻轻出了鞘,看来这贼子杀心已起,俺豆大的汗滴到地上,却硬撑着双手不抖,快速思考对策。
刘骏生言语阴冷,夹杂一丝轻佻之意,“本将军早就知道你和姓邓的眉来眼去,天下就这么点,从来没有秘密,邓延老狗肯定知道本将军今夜将起兵攻城,自然料到他会派人来搞些事情,可本将军万万没想到,邓延居然被猪油迷了眼睛,派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来杀我。哈哈哈,当真天助我也啊!”
面对奚落,我咬牙切齿,生死一条命,今儿个,老子和你拼了!
俺抬起头,和刘骏生冷漠对视。
刘骏生慢慢举刀,视我如刍狗,“今夜,本将军有大事将做,缺少福物祭旗,愿借你首级一用,你。”
‘你’字未落,俺抓住契机,恶从胆边生,左手单托装满烧鸡的盘子,向前一顶,满盘鸡肉散出,刘骏生本能的微微后仰。借此空挡,俺右手搂背抽刀,用尽吃奶的力气,由右至左,低身横扫了一刀后,双脚蹬榻,滚身而走。
俺站起身来,将大半个身体藏在沙盘之后,只留脑袋在刘骏生的视线之中,直勾勾地怒视着刘骏生。
“呵呵!这姓邓的还真是瞧不起本中郎,意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