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呵呵说完,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太昊殿方向,“我们江家,真正说话算数的主儿,在那呢?”
“江老爷子?”
“嗯!”
蒋星泽瞪了江锋一眼,“滚蛋!天下谁人不知,在江老爷子退隐二线后,你便全盘接下了江家军政,倘若江老爷子真的在背后掌权,前几日截杀天子之事,还能发生么?”
被识破谎言的江锋憨笑一声,“啥都瞒不过我的兄弟,来,夜幕将至,寒气上涌,你我兄弟,边喝边聊!”
欢言得小憩,美酒配佳友,就在江锋、蒋星泽两人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对饮畅聊之际,一阵金器震颤之声,从北方隐隐传来。
那股金器破风之声,发出嗡嗡的声音,速度应是极快,让人听之胆寒。
也不知是酒壮人胆还是生来气傲,站在城垛上的江锋大袍一甩,动心起念之间,罡气鼓荡,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压缩成了若隐若现的气墙,做好防御姿态后,江锋面沉如水,傲然喝道,“赵家人年年来、年年败,年年如此,年年扫兴。真烦!”
“哈哈,江城主金刚不坏,看来方谷郡赵家主那杆龙胆亮银枪还是稍逊一筹啊!”
嘴上虽说,蒋星泽那把羽扇,却已重新回到了蒋星泽手中,随时准备支援江锋。
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江锋的眼睛,他轻哼一声,轻轻踢了踢歪在旁边的蒋星泽,关切道,“兄弟,你伤重未愈,就不要随意出手,看我一招制敌!”
蒋星泽咧嘴一笑,不动声色,暗自却汇聚心念。
震颤之声渐近,未见其形,却见其势,北方那一点白光周围的空气,正如星河般旋转,旋转范围越来越大,真如一张吞天噬地的饕餮大口,似要吞噬整个太昊城一般。
声音越来越近,发出震颤之声的金器逐渐显形,那是一杆七尺七寸、雕刻龙纹的银枪,正是传自当年蜀汉五虎上将赵子龙的龙胆亮银枪,银枪正以千尺崩松、雷雨破空之枭姿,夹带浅水龙吟之声,呼啸而来。
龙胆亮银枪在江湖兵器谱上排名第三十八,是天下神兵,高手用之,自有势不可挡的威力。
银枪再近,三里外的青松林被枪气硬生生冲开一条三丈宽的大路,护城河的水也跟着动了涟漪,霎时间旌旗舞动、尘土飞扬、寒水荡漾,威势逼人。可谓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这一枪的威力,造化通神秀啊!
这边,江锋罡气由散到聚,敛成了一块磨盘大的气盾,向枪尖所指之处正对而去,站在他身侧不远的蒋星泽微微一顿,惊呼道,“江锋你疯啦,要硬抗这一枪?”
江锋没有回答蒋星泽,屏气凝神,准备对招。
说这时迟那时快,仅仅数息,枪盾便告交锋,一刹那,气盾便被扎出了褶皱,那杆龙胆亮银枪却也寸步难行,若无意外,一方气力消耗殆尽之际,胜负自见分晓。
龙胆亮银枪的现任主人,是赵子龙的后人,现任方谷郡郡守、真定赵家家主赵于海,这杆枪,是赵家的传家宝。
赵于海每年都会只身来到太昊城,送江锋一枪,以往江锋面对这一枪,总会退避闪躲,分而化之,不知为何,今日见到病恹恹的的蒋星泽,江锋心头总憋着一股无名怒火。
此刻,他突然不想再如往年一般龟缩守势,遂雄躯一挺,鹰眼双瞳乍怒,爆喝道,“烦烦烦!烦了老子十年了,娘的赵于海,今天,老子还你一枪!”
言罢,江锋卸气散力,侧身一躲,任由那杆银枪从身旁划过。
枪头刚刚过耳,江锋立刻重新聚力于右手,顺左耳后,一把抓住了那杆锐气仍盛的银枪,手与枪接触一刹那,高速旋转的银枪,顿时把江锋以气成爪的右手烧得赤红,江锋一声怒喝,雄背大弓,如那扛鼎的霸王,一搂一转,将那原本由北向南的枪尖硬生生扭转到了来时的北方,动作一气呵成,心念四动而起,罡气瞬间缭绕于枪尖,一声‘走你’,那杆龙胆亮银枪便沿着来时的路,奔雷而去,又破开了一片松林。
这一枪草木奔杀气,星辰失光彩。守城三军激动,万岁之声连传。
不一会儿,北方传来浩浩之声,“江锋,一年后,我再来!”
江锋豪横喝道,“再给你三十年,你能败我江锋否?”
月落黄昏,清角吹寒。
江锋和蒋星泽确定那位不速之客已走,重新回到城垛之下,寂寞无语。
蒋星泽叹了一声,“太昊城位于方谷、德诏、华兴三郡交汇之处,刘家覆灭,赵家反目,太昊城面临南、北、东三方压力,兄弟,你不容易啊!”
蒋星泽一遍感叹,一边拉过江锋那双模糊不堪的血手,轻轻盖上羽扇,一股淡蓝色的舒爽清凉之气传至其手间,江锋疼痛大减,面浮满足。
江峰哈哈一笑,“人在世间,总有烦恼,百姓苦于耕种,商贾苦于经营,武将苦于军功,文臣苦于封侯,谁又能谈得上容易二字呢?”
随后,江锋拎起地上的酒葫芦,摇了一摇,见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