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会被贴着头皮剪发。
而发质好的人,则尽可能完整的将头发成束剪下来,这是一笔可观的外快。
但效果都一样,没什么发型可言。
好处也有,剪刀剪发不会刮伤头皮,很多人头皮卫生条件很差,头皮生疮、脓肿起疙瘩是常见之事。
码头附近人来人往,引发大量围观。
看着蔡氏俘虏被剃发,荆襄人义愤填膺,仿佛在剃他们的头发,俱是怒容。
可附近有青州兵维持秩序,又是威名赫赫,一时半会倒也没滋生什么冲突。
黑熊就在万山上俯览码头,目光平静。
他可没有专门剃人头发,看着对方痛苦懊悔并籍此取乐的嗜好。
只是觉得需要一件事情来扬名,也看不惯长头发带来的不便。
你若是个士人、官员或者有人伺候的人,那你留再长的头发都无所谓。
可你一个劳动者,物资贫瘠,忙碌的同时又懒惰,那头发的卫生条件简直太糟糕了。
马蹄声与马脖子铃铛声音传入耳中,黑熊扭头去看,就见几个人骑马上山去了北坡王粲庄园。
不多时这伙人又乘马离开,返回襄阳去了。
黑熊猜测是刘琦的人,王粲答应刘琦做一段时间主簿,结果今天一早王粲就生病了。
需要留在家里养病,自然没办法去襄阳城办公。
给王粲十个胆子,现在也不敢离开万山。
老名士刘表与新名士王粲之间的斗争,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高效率。
现在的万山,不时有官学的士人出入拜访。
在王粲遥控下,将更多的士人邀请过来,由王粲当面邀请。
万山脚下码头边上的剃发行动,让许多士人感官很差。
但是,王粲抛出的诱饵更大!
大到一个正常士人无法拒绝!
他要去关中开启蔡邕所赠藏书,邀请这些士人同行,去关中誊抄、抢救这批藏书。
对于王粲和这批士人,黑熊也是缺乏热情。
王粲又不是敬重他而投奔,他只是王粲出逃荆州的工具。
第二就是王粲很想去整理当年掩藏的蔡邕书籍,大概书籍整理完毕,就到了分手的时刻。
除非那时候自己全据关陇,霸业小成。
否则如王粲这种人,伱是很难约束的。
自己能分到的大概就一套蔡邕藏书,以及部分士人。
王粲会带走一套藏书,和再三筛选、提纯后的追随者。
就在黑熊眺望码头之际,又有一队人驱马来到万山北坡。
带头的是南阳安众人、镇南幕府从事刘望,他驱马到王粲庄园前下马。
将马鞭甩给同县小伙伴宗预,宗预十五六岁,目前跟着刘望在襄阳混。
宗预牵马去边上喂食,跟随刘望而来的骑士也分出两人,去照顾马群。
另有四个人跟着刘望入庄园,一进大门就见三四十个士人正在凉棚下整理行囊。
这些士人斜眼来看,几个脾气躁烈的已经将手按在了剑柄。
这里是万山,现在归黑熊管,是荆州的法外之地。
刘望见一个陌生士人迎面走来,就拱手:“某幕府从事,南阳刘望,听闻仲宣先生患病,特来探望。”
“仲宣公偶感不适,还请不要多做叨扰。”
这人展臂示意,待刘望从身前走过,又拦住了另外四个随从:“见谅。”
王粲身体不好,经常患病也不是什么新闻。
刘望单独入庐舍,就见王粲盘坐在桌案前整理竹简:“仲宣,何至于如此呀?”
“跟我走吧,刘表贪恋权位,连儿子都如此防范,若非黑君,荆州必乱。如今来看,未来刘琦声势微弱,恐难统摄荆襄之众。”
王粲抬头审视刘望:“我要回关中挖掘蔡公藏书,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你弟那里,我已经派潘濬去游说。他素来不喜刘表,不会拒绝我。”
刘望靠近桌案坐下,蹙眉:“荆州有什么不好?我看那白鹅贼势单力薄,如何能敌关中百战骁锐?”
王粲抬手搭在刘望肩膀上,神色严肃:“未来南阳势必各方争夺,你看不懂刘表,也看不懂黑君,你还不如你弟。你不适合这个乱世,跟我去治理蔡公遗书,闭门隐居,做个治经的博士。”
“这未来天下如何变动,谁都需要五经博士。”
见刘望神情狐疑,王粲说:“明日刘表要在东郊设宴招待刘豫州,你乘机去鱼梁洲与你弟汇合。莫要留恋俗物,保得有用之身,何愁身外之物?”
“万不可迟疑,明日刘豫州在,刘表尚能克制。待刘豫州返回新野,他又知你弟随我出走,势必杀你泄恨!不仅是泄恨,杀你,可断绝隐患。”
王粲情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