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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大厅,下台阶进入走廊时,左右没有侍卫仆从,沮鹄就问:“卿来河北所欲究竟为何?”
袁尚听了也是沉思,面有难色。
“我河北家事引来江东人,今番实在是让先生见笑了。”
袁尚自在主位,高藩与沮鹄在左首,袁涣、黑熊坐在右首。
牵招又问:“还有什么?”
“何以劫袁公至此?”
“恐无功被河北英杰看轻。”
待仆从收拾桌案碗碟后,袁尚才问:“孙谦又说了什么?”
黑熊停步,侧身面对沮鹄,彼此脸上都没什么情绪:“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曹操征集名医控制在陈留,已经能说明事之轻重。我与公子终究初见,疏不间亲是古之至理。奈何时机宝贵,就恐放纵。”
真没什么好怕的,道兵吕布已经证明了战斗力。
袁尚敢席间翻脸,他就敢劫持袁尚!
袁涣闭上眼睛,呼吸都有些紧蹙。
“是尚唐突了,天子左右岂可缺忠良之士?”
“我听闻曹孟德与大将军少年相交,有手足情谊。过许都时,听说许都名医多调入陈留,传言说是陈留大军滋生时疫。我不知时疫真假,只知中原名医多拘束在陈留一带,难以渡河至河北。”
袁尚认真打量黑熊,嘴角含笑只是有些不满黑熊的身高,不及六尺,但也胜在年幼。
黑熊紧接着说:“守住河北三年,则曹操非敌手也。以公子年岁,若能立稳,以曹操之年老,天下唾手可得。”
两人站在廊下,牵招就问:“这人如何?”
片刻,袁尚开口:“卿之胆大,尚平生少见也。”
不是这个授权的问题,而是今年开春以来河北降雨寡少,禾苗已有干枯之状。
以河北现在的人口,人口稀疏的县邑能野外求食,麻烦的是人口密集的邺城城外青草都会被吃光。
原因很简单,就是机敏,长的好看。
黑熊也打量袁尚,这人二十三四岁,几乎是他在这世界见过最俊朗的人,身形近有八尺,腰背宽阔魁梧有力。
沮鹄思索着回答:“不妨使孙谦招募流亡积蓄部曲,如此可观成色,再拟任用不迟。”
袁涣只是温和笑笑,侧身看袁尚:“此儿不亚江东猛虎,恭贺明公。”
黑熊这边请辞,沮鹄起身相送。
孙策死后,江东大姓支持孙权,才是孙静、孙暠父子直接放弃的关键因素。
“袁谭麾下不缺锐士,你如何自保?”
袁尚说着端杯仰头浅饮,又去看黑熊:“卿不远万里来投,可有教我之术?”
“就看公子如何抉择。”
“言之过早。”
见此,袁尚心中略安定,安排高藩送袁涣去后宅休息。
黑熊看着沮鹄说罢又扭头看袁尚:“曹氏起家多赖袁氏扶持救助,未来若是曹氏独大,必灭袁氏。原因无他,生怕后世人知其发家经历。我途径许都时听闻一事,可知曹氏有灭明公宗族之心。”
袁尚对袁涣展臂:“久逢中原故人,还请快快入席,为我讲述中原之事。”
“那可愿留在河北?”
“自孙文台、孙伯符以来,孙氏男子多统御部曲,善战者比比皆是。”
旱灾几乎已经注定,准许孙谦招募流亡、贫民百姓为部曲,那孙谦也没粮食供养。
“仲谋刻薄,我父兄与他有夺位之仇,我又素来不喜仲谋阴翳秉性,这才伺机出逃,以求在别处扬名立世,做一番事业。”
郡守高藩也对黑熊展臂邀请,一行人袁尚在前,步入大厅宴席。
袁涣不答话,已经能代表他的态度。
“再无什么,只是仆觉得他一句话说的有些道理。他说河南之众有局外旁观之明。曹操扣留名医,可见一斑。”
沮鹄反问,见牵招沉默,也就拱拱手辞别,错身而过进入大厅。
“第二件事,豫章孙伯阳之女与曹氏子曹彰订亲,孙伯阳胞弟孙国仪以仲谋柔弱,故内通曹氏,信使为仲谋截获。我离江东时,仲谋幽禁孙国仪,无人知晓孙国仪是生是死。如今夺孙国仪部曲,尽诛其羽翼近臣。”
沮鹄说罢送黑熊出大门,目送一班甲士护送牛车离去。
“年十五。”
沮鹄入内时,就见袁尚与袁涣起身,袁尚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我家中事惹的江东人都看不下去了,可见已不能拖延。”
“休要小觑我左右,若无这点本事,我焉能至此?你我欲做一番事业,岂可瞻前顾后?”
“孙谦说只有敌人最为了解自己,如今曹孟德征集名医于陈留,总不可能念及大将军旧情,特征集名医送到河北来吧?”
黑熊说着拱手:“若河北不如意,我将往荆州去投刘景升、刘玄德。”